她回头看向面无血色的龙王，哽咽着追问。

“芊絮，我……”

“你能的，对不对？回答我……你能的。一定能……”

“傻丫头，哭什么。”一如数千年前，白衣俊秀的青年在临死前一般，染血的手掌轻轻拂去女子脸颊的泪水，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却牵动伤口，更多的血涌了出来。

“我以魂魄为咒……毁去了、陌仟所有……的修为，往后、你、你们可以安稳地生活了……这是好事。别哭，即使、咳咳即使肉身不在了，我也会以魂魄守护、你生、生、世、世，我、咳、我发誓。所以……”他的双手努力攀上女子的嘴角，却无力牵动，“所以，为我、笑一笑。”

一番话已经完全耗尽了敖厉残留的那一点儿灵力，他甚至来不及看到曾经深爱的如花笑颜，那双红水晶一般的双瞳就缓缓合上，再没有了呼吸。

………………

永宁城苍云山，从前是狐族栖息之地，而神魔之战后，六界惨遭劫难。神界天帝易主，归墟灵界不复存在，连凡间亦是朝代更迭，早不知换了多少代君王。而那片崇山秀林却依旧不改昔日的苍翠，在经历一场浩劫之后，反而恢复了生机，依旧郁郁葱葱。

时隔万年之久，苍云山早就没了狐族的影子，也自然不会有人记得苍云狐族曾有一位美丽灵动的公主，一颦一笑都牵动着那白衣公子的心。

苍云山内有一圆月状的小湖，周围半包围着苍翠的竹林，最适宜游玩赏乐。临近圆月湖有一处天然形成的飞瀑，林中的动物们喜欢到这边来饮水。而飞瀑不远处，一名白衣青年正坐在一块大石上，双目紧闭似乎从未曾睁开过，他身边却总是聚集着很多动物，俊秀的青年脸色微有些苍白，然而面上却带着和善的笑意，轻抚着凑上来的梅花鹿，与不断挨上来的动物们亲昵嬉戏。

站在远处一直注视着他的女子一身碧色的一群，长发盘起，是少妇的装扮。她脸上未敷脂粉却依旧有着绝美的容颜。少妇缓缓走进男子身边，轻声唤着：“清风……”

紧闭双目的白衣青年抬头向出声的方向，起身轻掸掸衣衫，稳稳地拉住了女子递过来的手，大步踏到她身边。他们双手交握，约定了生生世世再不放开对方。

“我们……回家。”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少妇的手仰望那湛蓝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