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心慌意乱,细想之下,才发现,他慌乱的不是白杨徐然的能力不足,而是钟云疏的态度和处理。
那个一心只为大邺而活的钟云疏,无惧无畏的“战族之后”,现在有了牵挂,不再处处身先士卒。沈芩随意一个举动,就能让他发生改变。
韩王害怕了,怕钟云疏在最关键的时刻,为了沈芩卸下旁人担不起的重任,离大邺而去。
沈芩趁韩王楞神的间隙,悄悄站到了钟云疏身旁,虽然她不愿意他跟来,但是他来了,她就有办法护他平安,就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样。
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会站在钟云疏的身旁,就像现在,两人无需言语,一个眼神就能意会——她他一直都在。
“殿下,既然绥城事态紧急,把报信的护卫找来,才是正事。”钟云疏还算委婉地提醒,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韩王深吸一口气,指着沈芩:“你这没眼力见的,也不知道叫人来收拾一下?”
沈芩才不受这无枉之气,很不客气地开口:“殿下,恕草民无理,您方才这一摔,抵绥城百姓一辈子的花销。”
“折算成银两,可以买多少做隔离衣口罩和手套的布料?治理疫病需要大把银两,您能不能省点儿?”
韩王又一次被噎到了,觉得再看着他俩眉来眼去,很可能见不到明日的太阳,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走,快走!报信护卫在船头等你们。”
“早说嘛。”沈芩极低地嘟囔一声,最先离开韩王舱隔。
钟云疏一低头,紧跟着离开。
韩王捂着胸口,呼吸急促:“来人,收拾干净!”
守在外面的护卫们赶紧冲进去。
韩王背对大门,站在窗格旁,望着残阳,映得江面一片艳红和波光粼粼的灿金,老了,不服不行,不忍也不行。
护卫们收拾干净,退出舱隔时,发现韩王仿佛在短短的时间里,老了许多岁。
此时此刻,运药大船的船头,两张矮几拼在一起,铺开了绥城地图,钟云疏沈芩阿汶达和报信护卫围坐在一起,为了安全起见,都穿上了隔离衣戴着口罩。
沈芩在隔离衣里挥汗如雨,指着地图问:“你走时,绥城有多少人染病?染病都是什么样的情形?起热吗?起疹子吗?死了多少人,都是什么年龄的?”
报信护卫第一次穿戴成这样,热得有些喘:“我走时,绥城死了四十七人,男女老幼都有。先是起热,然后就起疹子,疹子过一段时间就消退,之后就会起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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