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春末夏初的日头已经有些毒辣了,看戏的人见戏散了场,也终于三三两两各自回了家。
日头一点点西斜了下去,这轿子从李司令大宅门的偏门进的,鞭炮齐鸣,众人欢欣,一派其乐融融,似乎谁都不记得新娘子早上才刚因为伤心难过要以死相拒。
媒婆将新娘子送到堂前,司仪喊“一拜天地”,她就有人领着,去“一拜天地”,司仪喊“二拜高堂”,她也随那头花发白的新郎官丈夫转过了身,对着追上两尊牌位“二拜高堂”。
前来观礼的人看着她温顺的模样,纷纷私底下说“这求什么死?不还是为了钱嫁过来了吗?”
“十五姨太又能怎么样?嫁给穷书生当夫人,哪有跟着李司令吃香的喝辣的舒服?”
“不就是当小老婆,这年纪轻轻的,肯定能受宠呀。”
“寻死觅活的估摸着还是觉得李司令送的聘礼不够厚。想来李管家后来再去时,破了财了才把美人娶回来了。”
“小小年纪的,算盘打得挺好。”
一桩关于妙龄女子的悲剧就这么成了众人嘴中茶余饭后的谈资,她生前为之痛苦、愤然的,终究还是被人误解了,被人们当做是“一桩生意”,再也无人去细想其中怨憎。
随着一片叫好欢腾之声,随着司仪一句“送入洞房”,谷三盖着盖头,由人牵着手,朝屋里头行去。她的视野被盖头遮去大半,只能隐隐约约看着脚下的路,但哪面有风声,那边人群多,她心里头还是有数的。
顺着宅邸长廊弯弯绕绕,渐渐行入一座冷清小院之中。牵她入内的下人将她带到后,便也走了。房门在“嘎吱”声中关上,屋子里就只剩下谷三一人,除了她自己的脚步,什么声音都没有。她坐在床榻边,伸手摘了头上的盖头,朝屋内四下打量,起身将门窗都看过了,又折返回来,翻了翻屋子里的摆设。
蜡烛的烛台锋利,梳妆台中的剪刀也不错。束在一旁的西洋镜,打碎以后的玻璃片应该也适合杀人。谷三和这些物件打了太久的交道,只要往手中一握就知好坏。
她在等,等一个机会。机会到了,这事儿很快就能办成。杀人也好,杀丧尸也好,本质上还是一样,归根结底讲究一个“快”字。
日头渐渐落下了,外头的热闹也一点点散去。谷三坐在床榻边听着外面沉重的脚步声一点点往房间这儿靠近。她重新将盖头盖上了。
房门“嘎吱”得响着,来人带着一身酒气歪歪斜斜走了进来。他脚步蹒跚,已喝得熏熏醉态,站在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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