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声声音不大,却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屋子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杜若瞪大了眼睛望着杜衡,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似的。
“俞空桑逃了,估计父君过世的消息很快就会散播出去,为今之计,是保住甘枣不受侵害。”杜衡转向夕宿,“国师,婴梁谷天险怕是不中用了,您看,还有什么办法能护住甘枣?”
夕宿愣了一下,杜衡对自己如此客气,这还是头一次。
“君主之前确实跟老夫交代过,他早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吩咐老夫将君主的处幽剑置于八棵枣树中央。处幽结界,其力可抵万枚玉璜,但却不是长久之计,”夕宿瞥了一眼瞿济朝,故意将祭坛所在说得很模糊,“处幽之力,最多支持五年,五年之后便会油尽灯枯,处幽剑也会变成废铁一块了。”
处幽剑的名字,是以杜衡母亲的名字命名的。母亲死后,杜九斋便把这剑封存起来,再也没用过。
如今再用,却是连父亲都不在了。
好在父母的魂魄还都在祭坛,只是,再也没有人来责备自己,在自己做错事时训诫自己了。
杜衡强忍住流泪的冲动,回头冲瞿济朝抱拳,道:“不知瞿公子昨天说的联姻的事,是否还作数?”
杜若大叫:“杜衡你疯了吗?父君都不在了,你还想把我赶出去?!”
瞿济朝没想到杜衡还会提起这茬,愣了下便回礼道:“当然作数。”
杜衡道:“好!父君溘然长逝,是你我都始料未及的。我兄妹不济事,不知外面有多少人觊觎我甘枣。”
瞿济朝立即会意。
“只要杜姑娘嫁进单狐山,甘枣的安危,便是我单狐的安危,请杜公子放心!”他略顿了顿,笑道,“是在下失礼了,应该称您为,杜君。”言毕,恭恭敬敬,朝杜衡行一大礼。
杜若意识到这其中的要紧之处,本想再说什么,还是忍住了,只把拳头攥得咯咯直响。
杜衡在外面找了一夜,天蒙蒙亮时,已经把甘枣来来回回翻找了数十遍了。
雨停了,微风习习,吹动树上的枣子阵阵脆响。
对了!还有一个最要紧的地方没有找!
杜衡驾起云,飞身来到历儿峰。果然,在大槐树盘错的树根中,看到了瑟瑟发抖的慕予。
慕予一身水淋淋的,面色惨白,嘴唇青紫,兀自打着哆嗦。头发上的水珠,一滴滴掉落下来,身上的衣衫扯得破破烂烂,手上臂上,尽是一道道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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