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子,妻离,该经历的,他都经历了。
深吸一口气,低眉望着掌心的红豆。红豆虽小,执念已深。清晨的光稀稀落落的从涌入房内,是谁的心,痛彻心扉?
千寻固然是聪慧的,分明是前往漠北为他取药,却只字不提。可也是她这般什么都不说,只将这一腔爱恨离愁诉尽,偏叫人心痛如绞。
天下之重,性命之重,何如她一人来得重要?
捏紧掌心的红豆,楼止蹙眉。
微光下,他如璞玉雕琢的人儿,却因为这两日的不眠不休赶路,眉目间扬着美人般的倦意。黑鸦羽般的睫毛垂着,清浅的眸光有着教人无法捉摸的邃。负手而立,凤眸微挑望着遥远的天际。
应无求跪在外头。
事实上,所有的锦衣卫都跪在外头。
每次千寻出事,都会有人死无全尸。
所有人都在等,等着楼止一声令下,一众人等被丢进刑狱。
楼止没说话,只是缓步走出了书房。
他有种前所未有的疲惫,脸上是那种带着少许厌倦的黯淡的倦意。玄袍在阳光下泛着金丝银线的流光,华贵的皂靴在这死寂般的回廊里不断的回响着,一声又一声,像极了远山国寺里的晨钟暮鼓,沉沉敲在人的心头。
“大人?”应无求低低的喊了一声。
浅浅吐出一口气,楼止眸光微冷,“备浴。”
应无求垂眸,如释重负,“是!”
大人,有些累了,却永远都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大人。
池水氤氲,独自沐浴。
温泉水滑,洗尽一身倦怠。
且将玄袍换旧袍,今颜依稀往日容。
红衣蟒袍在身,楼止终于走出了温泉池,修长的指尖轻轻掠过鬓间的散发,凤眸微挑,艳绝的唇浅浅勾起。若琴弦拨鸣的声音,然而起,“起吧!”
音落,早前跪地的锦衣卫众人,才算起身。
他没有下令格杀,而只是让所有人罚跪,早已是法外开恩头一遭。
睨一眼底下黑压压的一片,楼止冷笑两声,“各司其位,不得有误。”
“谢大人!”所有人再次行礼。
红衣蟒袍逶迤在地,华贵的皂靴缓步移过众人跟前。红袖卷风,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曼陀罗香气,和浅淡的薄荷清香。
“贺王来了?”楼止步入书房,却是懒洋洋的躺在了软榻上,一手支额半合上眉目养神。
“是,还有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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