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腊月二十三,小年到了,春节也不远了。
自兰妃薨后没有新主子的兰芝宫虽然渐渐成了人们遗忘的角落,却也显出一片新春的气象。
月影一边剪着窗花,一边哼着民间小曲儿,臃肿的身材挤在桃心木靠椅里,一身喇嘛红束腰宫装看起来十分可笑。
遥筝虽不喜欢她,却也不算厌恶。这深宫重重原就不是一干二净的人能生存下去的,大体说来,月影虽是贪婪,待她也算是好的。
因此上,听着月影不成曲调的哼唱,她正扫着窗棂也禁不住笑了出来。
月影嗔怪着斜瞥她一眼:“嫌我唱得不好听啊?”
“哪里是嫌姑姑唱得难听,实在是遥筝孤陋寡闻未曾听过这调子,这才觉得好笑。”遥筝转过身掩了唇笑着。
月影展开一贴刚剪好的团花,似是不满意:“那些又是筝又是箫啊的,那是你们文雅人爱的,我这小门小户出身粗鄙到家了的自然不懂。但要说起民间小调,那可还是老婆子晓得多,你要想听,我给你哼几个?”
遥筝颔了首道了声“好呀”,于是也放了拂尘在一边,搬了把椅子做下来帮衬着剪。
月影兴致颇好地唱了开来。
月影一曲儿还未唱罢,遥筝也才刚剪罢一个福字,敬事房就来了个小太监,说程家里头来人了,让遥筝去神武门外头瞧瞧。
刚绕过庆安殿,因着连日的风雪本就路滑,又遇着转角,听得迎面的语声时已经收不住脚步,遥筝直直地就撞上了那人,“诶哟”一声,两个人俱是倒在雪地里,遥筝未来得及反应,只听得后面跟着的男子着急地上前搀扶起那人:“不碍事吧?素执。”
素执。
这名字在遥筝的耳里像是炸雷般地轰然,她愣愣地抬头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
女子相貌不算出众,却自有一番清雅的气质,未着宫装,却也是丫鬟的打扮,眷烟色兜罗锦小袖衣和木锦布长裙,侧绾堕马髻,只扎了枝白玉簪,十分利落。
男子亦是侍从打扮,瘦削的玄色马蹄袖箭衣、紧袜、深统靴,一头长发以黑绒巾尽数扎起,虽不如龙南笙男生女相的俊朗,英气风流的神情也不见得输了宋玉潘安,正是自曲家没了之后便跟着龙南笙的侍从曲飞鸿。
“素执…”遥筝就这样傻傻地坐在雪地里默念这两个字。是了,能让飞鸿如此紧张相待地除了素执又能是谁呢?,他自小便钟情于她的。必定是素执了。
曲素执冲飞鸿摇手示意并不曾摔伤,曲飞鸿扶了她站起身来,却看见遥筝仍是愣愣地坐在雪地上,虽然觉着她直勾勾的眼神甚是奇怪,素执只当她是摔着了,俯下身来语带关切地问:“姑娘,你没事吧?”
曲飞鸿这才发现眼前尚有别人一同跌了跤,转头一瞧,诧异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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