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做好了,遥筝将刚制好的外袍往自己身上比了比,衣袖垂过指尖还长了许多,大小应该是不会差的。
细细看了,遥筝又取了绷子来绷上,先排纬识经,再将云锦劈了丝来慢慢生脚,而后通经续纬。足足忙了两个多时辰,在衣领、袖口、下摆皆绣出四合如意云纹,一共六朵。白色的云锦线在淡青色的衣料上若隐若现,煞是好看。
她从不曾为谁制衣制鞋,只除了南笙。
少时母亲不爱自己孩子学些女红织造,反倒喜爱她们姐妹两个识文断字。后来,家道突变,舅父舅母怜她疼她更舍不得让她拈针穿线。如今进了宫,主子妃嫔各个衣裳多得吓死人,而且件件华丽贵重,谁差得了她这一件。南笙却不同,他总让她有着强烈的一针一线给他密密缝衣的念想。
这件长衫穿在他身上,定是好看极了。遥筝澄净地一笑。
程远风手把着门框,出了神遥筝唇角优柔的笑。
筝儿很美,美得难以形容。黛眉弯弯,水眸盈盈,俏巧的小鼻又直又挺,唇不描自朱,微微弯起时流泻了万种风情。
承自父亲的相貌,源于母亲的才情,偏偏这张出尘绝俗的脸,端的是轻灵纯净的Xing,怎能不让人化成绕指柔。
她如一朵青莲,雅致而又飘逸。
放眼南京城,无人能出其右。莫怪及笄尚且一年,登门求亲的人几乎将门槛踩平。
可她全都回绝,从来没有在意过谁。她一直说,她的余生,只为手刃仇人。他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思及此,他微微蹙眉。
只是如今,他却不能确定了,不能那般相信了。
筝儿到底…
遥筝察觉了门外人灼灼的凝视,由针线堆里昂首,略略诧异:“小哥哥?”
程远风这才惊觉自个儿将她给看痴了,连忙收回视线:“我…可以进去吗?”
“小哥哥这是说的什么话?”遥筝笑得温和却又诧异,“自家兄妹,还问什么可以不可以?自小到大,我这屋子,你进得还少?”
程远风撩起衣袍踱进屋内,在桌几的另一旁做了:“是不少,只是妹妹许久不曾回来了,这屋子都生疏了。再者,你我兄妹都长大了,随便不得。”
遥筝却没听出话里的意有所指,放妥了针线,起身从另一桌上倒了热茶,端给程远风,才又重新坐下:“知道你爱喝雨前龙井,只是不知道你要来,这会子没备下,只有碧螺春,你就凑合着喝吧。”
程远风接过茶碗,瞧见她袖口露出的一截皓腕,什么都不曾佩戴,空荡荡的,像极了家里为了做事方便的丫鬟,不由得心间一阵怜惜,捎带了些怒气:“备那档子茶水做什么?又不是离了你这儿就喝不着了?好不容易回了家,皇上准了你几天假,不用去外头伺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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