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图细细思考。他很清楚,若不能拿下矿源,手中虎符便是不保。原本以为邝毓磊落,进了兵营自然也会落实副官的安排,却没想随行兵士回报,邝毓入了兵营之后,竟然忙着让城中遣云商号的下人进来,在他的帐篷外又搭了一座营帐,比他的主帅营还大,里面似乎还有隔间有浴盆,常见丫鬟进进出出布置伺候。
此等骄奢,令人咋舌,可他用的是自家人手,日常军务又无怠慢,梁以安看着帐子一天天建起,心里纵使不快却也没直言,只是觉得毕竟是一介商人,恐怕是败了他先人的良训。
两人入营后第三日,初战告捷,此役不过双方试探,霖国军改变了布防与行军策略之后,谷悍军一时不察,发现讨不了好处便退了回去。连铁骑队都没出。
梁以安便和众将回营,掩着高兴,命洗漱之后再来帐前议阵。
他边走边脱盔,走到帐前见门口卫兵神色古怪,心中猜疑,一撩帐门,只见一女子垂发简髻坐在轮椅之上,听见动响,她伸手转动椅轮,回了身。
“珑儿!”梁以安一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你怎么来了?”末了他又看向她的双腿,忧心问她,“发生什么了?”
“曌王,如今你我虽不是兄妹,但你始终是有恩于我,我有话同你讲。”
她低眉顺目,待梁以安在她身旁坐定,便把她在姜家的遭遇以及自己准备告御状的打算,全都告诉了他。
梁以安愣怔。
他知道姜衡能把自己女儿当做买官的筹码,必然平日不会善待她,但却从没想过是那副模样。
他怎么都想不通,姜翠郎如何能向对他毫无威胁的同父妹妹下此狠手。
他一时动容,看着姜玲珑仿佛她又清瘦了,整个人温言柔语,似是还未完全恢复就赶着过来了。
梁以安这才将邝毓紧锣密鼓建帐篷的事将她联系在一起。
“一等公早就知道你会来?”他话刚出口就觉得自己多此一问,又话,“你独自前来,怎么入得军营,进得主帅帐里?”
姜玲珑掏出一块令牌来。
原来邝毓从开始就替她安排了,还将原本分给他随行使官的令牌给了玲珑。难怪那日他一人未携,孑然而来。
“你是来探你夫君的吗?”他说夫君二字时,心上觉得别扭。
“我是来见你的。”她断然否定,“我有话同你讲,也有话要问你。”
梁以安心中一跳,这一刻刚被她的话揪起一丝欢喜,下一刻又被她击得脑袋一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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