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顾青崖垂眸煎药,不做言语。
他就在清元殿的地上,原地给人动了手术。
按医书记载将伤口缝合包扎之后,才留意到躺在王榻之上的蔡长安。
在他的印象里,曌王虽然亲和有加,但君君臣臣,分得很清。他没有什么架子,却有帝王的气魄,所以再亲切,也没有人敢真的逾矩,莫说躺在王榻上休息了,就连说句玩笑话,那都是会怯场的。
所以蔡长安这样直直昏睡在王榻上,实在是给了顾青崖不少冲击。
其后他帮着处理了蔡长安的伤势,要将韶华郡主和蔡公公分别送回居所的时候,曌王却将人留了下来。
蔡长安在偏殿疗养。
郡主则是直接从地上抬去清洁干净的王榻上歇息。曌王舍不得她再有一丝颠簸。
他将整个清元殿让给她,自己平日则去偏殿处理政务,顺便看望蔡长安。
这两日,顾青崖看在眼里,一次次对曌王的行为内心惊骇不已。
他都不需要安排就寝的。待在清元殿郡主的榻前伏案而睡,天未亮起来简单洗漱就去上朝。
每天朝议,偏殿,清元殿,三点循环,雷打不动。
这在以前顾青崖对曌王的理解里,是从来不会发生的。
执着,不知疲倦,异常赤诚。
炭炉上的药盅,三碗已经煎到了一碗,他拿帕子包着盅耳,轻轻提了下来。
原本他怕殿里都是药味,还开了殿门好让春风吹散些气味。刚才一行人出去时,曌王却随手带上了门。
他没有起身再去重开。
顾青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世间炎凉,瞧过人情百态,很清楚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能珍惜到什么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