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着转身,坦然的看着萧奕峥,轻声道:“六郎应是有话要问我吧。”
萧奕峥点头,压下心里的不忍,道:“娘娘,六郎不愿与您虚与
委蛇,我只问一句:追杀清溪的人和给清溪下药是否皆是娘娘所为?”
皇后并无讶异,脸色一如既往的沉静无波,缓缓道:“我知道,你终是会来问我的。”她叹了一声,点点头:“不错,是我。”
萧奕峥虽有心里准备,但当面听到她亲口承认,脸色依然瞬间起了变化,有失望,有痛惜,有怒意。
“想必清溪已然告诉你当日在御花园内听到的话。”皇后的脸上还挂着温和之意:“我在宝鼎山上第一次见到那孩子,就喜欢她的勇敢镇定。当日,我见她站在御花园内,原也不笃定她就听到我和三郎的对话,但后来她见到你走近凤阳宫时那一刹那的眼神骗不了人,那里面有突然的安心和心疼。再勇敢镇定的女子啊,见到心中所系的人,都不懂得隐藏。所以,我肯定,她定是听到什么了。”
“娘娘不该如此。清溪她什么都未和我说!即便她说了,又如何?娘娘难道觉得我会因此伤害你和三哥?”萧奕峥低喝道。
皇后看着他,摇了摇头:“我自然相信你不会。可是,六郎,你恐怕无法理解你三哥这些年的心境。帝王家,有帝王家的无可奈何啊!”
帝王家有帝王家的无可奈何。
这句话,萧奕峥自己也说过,如今听来,竟有种沧桑之感。
袁氏继续道:“三郎不知此事,你勿迁怒。对于清溪,我有愧,如今她安好,我便少了一重罪孽。日后,我去了上清宫,也会诵经祈福,已恕自己的罪孽。”
萧奕峥深深呼吸,本是难以平复的情绪,再听到皇后如此说后,又覆盖上了一层不忍。半晌,他道:“伤害清溪的人,我本不会放过。然,娘娘对我有多年抚育之恩,父皇塌前,我也曾答应他,要记得您的好。三哥让我来劝娘娘在宫中颐养天年,我做不到。娘娘去了上清宫,六郎与娘娘恐是后会无期,就此别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