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床上,赵楷此刻变现出来的哀伤溢于言表,潜藏在深处的还有迷茫之色。
彭九拍了拍床沿,让赵楷腾出位置,然后他就不客气地坐在赵楷床边,偌大的营帐这一边黑漆漆的,也只有赵楷彭九两人早早结束了庆功宴。
“我能感受到你的哀伤,我有点不明白,当然,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当了几十年的老兵,军营里的勾勾道道还是清楚的。”
“难处倒是没有,只不过战斗过后有些无奈的感觉,还有一种冷冽的风中独自一人行走的错觉。”
“看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杀人,很娴熟,自然也不会去同情那些该死的盗匪,那么这样说来,你就只能是为那些地牢里无辜受害的百姓而哀愁吧。”
“嗯,有一部分。”
“我以前也是读过书的,但是没有养成什么文人风骨,却为了养家糊口活下去选择了参军,说起来惭愧,到了现在俨然成了一个兵油子,我现在回头看看都觉得难受。
说实话,为人在世,哪一个不是饱受苦楚,在大的环境下没能力的人要么被同化,要么被压迫致死,说到底上天无情,至于是否运气差了点,努力方向错误,这就怪不得自己,只能怪上天了。
但是每个人活下来都要为自己的这条命负责任,在艰难的情形下只能靠自己,他们到得这步田地,其实没什么好怜悯的,若是气不过,可以努力提升自己,发下改变这些的愿望,可以大醉一场,也可以好好放纵一会,就是不能因迷茫而意志消沉下去。”
赵楷听着彭九的开导,心情也有些豁然开朗的通透之意。
不管自己是不是大楚的臣民,不管自己是否对很多事无能为力,如今也只能默默走下去,无声无息地努力活着,这本就是他早就明白的,经历了这么多弯弯道道反而被雾气遮盖着看不清了,是呀,不能意志消沉下去,一定要继续走着独属于自己脚下的路,哪怕最后什么也得不到,最起码能不愧对自己了。
赵楷猛地坐起身来,吓了彭九一跳,然而等赵楷的手臂毫不见外的搭上自己的肩膀,彭九也豪迈地跟着赵楷大笑出声。
“彭老哥说得没错,我这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的,反而一副意志消沉得模样,惭愧呀。”
“惭愧个什么,能不能别文邹邹的说话,要是感谢老哥让你豁然开朗了,就跟着我出去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记得也多夸夸老哥几句,现在你可是香饽饽,你的话谁敢不听进去,我能不能混个军官之类的就靠老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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