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臣真是魂不附体,犹如身在噩梦之中!直到此时还是骨软如泥——延清公过来了。”乾隆看时,果然两个太监一边一个,架着刘统勋进来,见了乾隆,挣着要伏身行礼,乾隆忙抢上一步,亲自扶住了,心里感动,口中却笑道:“你这是何必?易瑛也是人,朕射虎杀熊,厮打格斗本领不亚于平常侍卫。真动起手,她未必是朕的对手——你就担忧惊吓到这份儿上……你但凡心思放宽些子,何至于刚过天命之年就衰惫到这份子上?好生作养点,你还得准备着侍候朕的儿子……”说着,也淌下泪来,扶着刘统勋坐在安乐椅上。
“臣真是无能无用之极……恨不得心剜出来,感恪得主上不要再轻离庙堂……”刘统勋脸色本来黝黑,此时又青又黄,眼泪拭了又出,颤巍巍接过乾隆亲手递来的参汤。略呷一口便放下了,喑哑着嗓子说道,“臣半辈子主管刑部,审过多少凶险狡恶之徒。江湖上死不皱眉的好汉确是尽有的,但更多的都是心狠手辣毫无理义可言之人。主上太仁了,像宋襄公要吃亏的……不说这些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乾隆心里酸热,说道:“朕听进去了,听进去了……以后不这样了。”“和这个易瑛,没有以后了。”刘统勋道,“臣已下令,所有原定负责缉捕的军队、衙役、南京地方黑白两道,不延时分,水陆两防,立刻动手擒拿‘一枝花’!”
乾隆没有言声,微微点点头回到座上,看一眼刚刚从北京阿桂处转过来的奏折,一沓子都取过来,浏览着奏议目录,轻轻又丢了桌子上,说道:“今晚和易瑛谈了一个半时辰。说得很多。也很交心,受益心得也很多。朕亲口赦了她,这个事纪昀是知道的,易瑛也已从化。既已从化顺法,擒得到擒不到,也就是件无关紧要的事了。朕放一句话给统勋,你是我大清的中流砥柱,功在社稷。为易瑛这案子焦劳忧勤数年,仅就能使朕与她这平和一晤,也是值的。这个案子可以销掉了。擒到擒不到,都以擒获伏**绩论劳。”纪昀道:“那是主上逢场机变的言语,还是应该以律公办。”乾隆不冷不热地说道:“你们自该依律办差。《大清律》三千条,说到根上,依的是三纲五常。所以纲常还管着律条。君无戏言,朕要赦她,恐怕你纪昀难以抗旨。”
纪昀暗中咬了一下嘴唇,说声“是”,没敢再饶舌。刘统勋却道:“皇上也应遵道,也是依三纲五常仁教义正,这万里江山世界才治得好。以臣布置,易瑛就是插上双翅,恐也难逃出南京。臣切盼皇上以公天下之心剖理此案,不为易瑛巧言花语所动。”纪昀这才憋出一句:“天若有情天亦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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