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听听,虽和父亲平时训诲的如出一辙,但乾隆口含天宪纶音玉旨说出,声价大异,感同身受也就不同,心中但觉五内俱沸血脉贲张,乱哄哄暖融融的气流冲得心头弼弼直跳,头也有些发晕,良久方定住了神,躬身回奏道:“奴才一落草就是侍卫,家中数世蒙圣恩高厚,窃愿以此一心一身皆许君国圣上!奴才已屡受父训,不敢忘圣人之道……只是奴才自知养尊处优之人若不砺志奋发,最易堕入纨绔无能之流,敢不精白自心时时警惕?今既蒙皇上谆谆天语,叮咛垂教,惟有努力学问,修德养志,时时戒惧君子三畏之义,方能不负皇上殷殷期望!”他抬起头,已是泪出如珠,也不再用奏对格局,说道,“父亲常骂我是赵括马谡,我必从这里立心改过,做我大清中流砥柱之臣!”
“好了好了!”太后在旁笑道,“皇帝好不容易得空进来,叫你进来说古记儿大家解闷高兴,又闹出个金殿晤对的模样儿!”皇后也笑,说道:“康儿诸事妥当,只是个任性。别这里对皇上说嘴,回去又忘了——在自家池子里弄大炮,炮也打出去了,船也震得稀碎,落水将军爬上岸,呛着水发呆。上回棠儿进来说,我笑死了,也唬死了!”福康安听着,只低头讪讪地赔笑。
又说笑了一会儿,乾隆见太后高兴,皇后精神也好了许多,掏出怀表看了看,说道:“福康安陪老佛爷皇后进膳。外头有趣的故事古记儿说说解闷儿。外头冷,冬夜又长,侍候着说笑消消食,宫门下钥再退出去,明日和阿哥们一道儿陪驾,去看槐报迎春花。”太后知道他还要批折子见人,笑着摆手道:“皇帝去吧!你在这里毕竟拘了大家。方才御厨房说要给刘统勋制膳,想必还有别的大人也要见。你忙你的事去。”乾隆便向太后鞠躬告退,笑道:“刘统勋正从南京赶来呢,只怕也就到了。赏膳也只赏范时捷几个本省官员,这里陪驾的各省督抚将军,提督上百号人,等南巡毕了一总儿赐筵就是。赏得滥了等于不赏,耗不起时辰,也耗不起钱。虽说银子是官中的,上行下效起来也不得了。”又一躬,笑着辞了出来。
是时已尽酉末时牌,冬日昼短,天色早已晦下来。王八耻外头一路吆喝训斥安排张灯打更各房炭火茶水供应,一路从前院进来,见乾隆悠着步子出来,忙逼手儿站定,说道:“刘统勋人已经接到,正在军机房和纪昀说话。御膳也已经制好了。请旨,席面安放在哪里?正殿虽然宽敞,太空阔了,冷。东西殿里都砌着大炕,地下又嫌挤了些……”
“就在军机处房里吧。”乾隆无所谓地一口打断王八耻的唠叨,问道,“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页 / 共14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