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蔓陀罗花什么药的说了一大堆,我也记不清药理。这人真是天医星下凡,连砒霜他都敢试!他说要你戒烟,通心肠活六经,那是断然不错的!”刘统勋道:“生死有命,我抽烟办事心里宁静,我不成了!”“就是!”范时捷也打火抽烟,笑道,“学了纪公,宁可戒酒决不戒烟!南京牛头山北村里有个老汉活到一百零五岁,还能上山砍柴。我去访他,想给主子问个长寿之道,他说:‘没他妈什么诀窍,就是吸烟,我打五岁就吸,吸了一百年,到现在眼不花耳不聋心里不糊涂说话利落!’我问:‘总有个道理在里头吧?’他指指房檐说,‘你看那是熏肉,半年了它就不坏!要是新鲜肉,你敢情试试看!’”
大家顿时哄堂大笑。一时卜义进来,后头两个苏拉太监抬着食盒子,众人便知乾隆赐膳,膳后肯定还要叫进,都敛了笑容,从容起身听旨。
再说福康安刘墉和黄富扬一伙三人,行行复行行已然出了江南省进入山东境界。依着福康安,还是要扮讨吃的,刘墉倒也无甚说的,黄富扬却道:“不是小的说爷,叫花子最难扮的,您换了衣服换不了脸,换了脸换不了心。花子帮里也有三六九等,各色身份不同,暗语切口学三年才能入门!人前一脸可怜相,背后满腹玩世心,‘讨饭三年,皇帝不换’,不是一时半刻说得清白的。就您和刘爷走路架儿,天生带来的贵人气,寻常人一眼就瞧透了!打听事儿最好的地方儿是茶馆子戏园子店堂子,叫化子都进不去这些地府儿。不如扮了茶马商,您是东家,少爷,刘爷是账房先儿,我是个跟班儿家仆。不上不下的身份,什么人都能打交道,爷们才能‘观风’不是?”听这番话说有理有据,福康安也就依了。黄富扬这上头熟门熟路,扬州城茶坊里买了五六箩的茶砖——最便宜的,内地人喝不惯,口外人离不了的——只花了七两多银子,这要觅骡夫驮的,又怕骡夫跟久了不便,他却有办法,竟到牲口市上买了三头走骡,从黄家三代弟子里挑了个绰号“人精子”的扮了骡夫。刘墉酱色湖绸袍黑缎马褂,福康安青缎瓜皮帽,宝蓝宁绸袍石青背心一套行头出落,像煞了茶商老板退休,派少公子出门历练生意的派头。
但这一路实是太平静了,江南省境内春回地暖,走一处作坊织机轧轧,换一处阡陌桑田踵接,一片新绿间秧稻初插,碧野极目无荒滩废地,村户中巷闾和平,老叟拄杖儿童嬉戏,真个春花与青田相映,牧歌共嘤啭同鸣——真个和大臣们献的请安折子贺表赋中说的“升平歌舞之世、黄童白叟熙然而乐”差几相近了。沿扬州北上,过高邮湖,渡洪泽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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