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我们那里的人做不出来。”朵云欣赏着鞋,转脸看着巧云,“你好像不爱说话。”
“我……”巧云看一眼朵云,“我有点怕你呢……”
一句话说得棠儿娥儿都笑了。娥儿道:“中原女子花儿扎得好,总不及藏家女儿带着英雄气概。我时常想着,朵妹子比那戏里头的花木兰还要体面!几时我们也能那样儿,那该多有意思!”棠儿笑道:“妹子既瞧着好,就穿上看。你这体态儿相貌儿配上汉装,是人都比下去了!”
“恐怕还是我的牛皮靴子适用些。穿上这鞋子在草地泥沼里打仗,不行吧?”朵云也笑,不疾不徐说道,“你们送我的东西都很好,我们金川人从来只接受朋友的馈赠,我们现在还不能算是朋友。我想,你们来这里,恐怕不是为了说扎花针线或者是什么‘戏’吧?”
几句话说出来,说得三个女人脸上的笑容也发僵了。沉雷滚滚雨色凄迷,院中瓦檐决溜如注,砰訇之声不绝于耳,反显得屋里更加岑寂宁静。棠儿叹道:“朵妹子这么想是在情在理的事。我们一处坐地,和睦安详,男人在战场上是对头。男人们的事我不懂,可我觉得朵妹子你不是坏人,我们三个也不是你的仇人。何必呢?杀来杀去斩头洒血的,到头来吃亏的是女人老人和孩子!他们有什么过错儿,遭这样的劫难受这样的罪?”
“这要问乾隆皇帝。我已经问过了。”朵云一字一顿说道,她的面庞平静得像刚刚睡醒的孩子,“我们金川人从来没有想到过去进攻成都,只是守卫自己的家乡,但朝廷一次又一次派重兵围剿我们,绞杀我们,欺侮我们!”她的声音发着金属一样的颤音,听得三个女人的心直往下落,“汉人有句话说‘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我想,这是说人的尊严比生命还要重要。大汗一定要我们屈辱地活着,金川的老人女人和孩子只好以死抗争!”
三个女人都觉得这话极难对答,她不肯“屈辱”,而乾隆要的正是莎罗奔本人“面缚归降”,这怎么处?棠儿突然一笑,说道:“汉人的话很多,有些对,有些错得一塌糊涂。我想,做君王有君王的道理,做臣子有臣子的本分,金川窝藏那个班滚一直到死,这是先有不是,才招得朝廷征伐。这是起事的源头……”她觉得有一条道理如同轻飘飘的柔丝浮在心里,却只是捉不到实处。旁边的娥儿却被这些话撩得灵机一动,突兀张口问道:“朵妹子,你有没有儿子?”
“有的。”朵云有点诧异地看了看娥儿。
“听话吗?”
“当然,听他父亲的,也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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