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骤缩,她一把抓住冯若煦的手臂:“你胡说,我要见皇上!”
这些年为了保住他的太子之位,稳住他的国祚绵延,方家不知出了多少银子,买了多少人心!
如今他坐稳了皇位,却处处寻她的错处,直废掉了她的后位。
她日日忍辱负重,只盼他看在自己的柔顺上,不要动方家;她已是用了全力,却被冯若煦轻而易举甩开,跌坐在墙根。
“方皇后,你蠢不蠢呀?”冯昭仪端详着方书瑶破碎的神情,毫不掩饰满心欢喜,一字一句道:“你见皇上,有什么用呢?这么多年,你还做着郎情妾意的梦呢?就你这闷葫芦一样的性子,若不是身后有方家的财力,你以为你入得了皇上的眼呢?”
她轻言细语,字字句句却如银针,狠狠扎在她的心口。
是她蠢,竟然以为皇上曾对她有过几分真心。
见她怔愣,冯昭仪心中说不出的快意,笑道:“还有好消息呢。你弟弟方书言已净了身,日后就能近身伺候你这皇后娘娘了。”
方书瑶整个人一抖,瞳孔巨震,似是不敢相信她的恶毒:“不可能,不可能......”
冯昭仪一拍手,两个太监挟着一个人,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拉了过来。
那人身上还穿着国子监儒生的衣衫,却染满血污。鬓发蓬乱,垂着头,看不清脸。
冯昭仪道:“把他头抬起来,叫他姐姐看看。”
太监得令,立刻将那人下颚拧了起来。
方书言清隽的面孔如今死灰一片,双唇毫无血色,脸上遍布瘀伤。
太监掐他的力极大,他竟毫无反应,半点生气也无。
方书瑶的心都要碎了,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拂开太监的手,捧了书言的脸,两行清泪从干涸已久的眼眶中扑朔而下:“书言......”
废了这样多力气,冯昭仪终于见到她崩溃的样子,越发笑得千娇百媚:“可惜的是,你弟弟命不好,给他净身的说,他命不久矣。”
她“啧”道:“听说他昏死前,嘴里还在叫着‘姐姐’‘姐姐’。”
方书瑶看着方书言奄奄一息的样子,就如一把短剑,一次次没入她的心脏,剧痛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压倒在地。
方夫人早逝,虽有祖母父亲爱护,她们姐弟二人到底有相依为命之情。
她喉头一甜,一股血腥气就涌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