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劈啪作响,鸥鹭振翅飞走,鼍龙爬回湖中,在车夫的恳求下,喜同意他去最近的亭舍避雨住宿。
这是一座名为“湖东”的小亭舍,远见桓表竖立,这是秦国亭部的标志,桓表顶上坐立着一只造型奇特的怪兽雕像,其状如狸,又似狗,任凭风吹雨打,侵蚀消磨,仍岿然不动。这是天狗,其状如狸而白首,其音如榴榴,秦人以天狗为御凶擒贼之兽。
桓表后便是笼罩在阴雨中的低矮建筑,车夫跑过去叩动门扉,里面传来一阵狗吠,随后响起一声咳嗽,伴随苍老的询问。
“谁人?”
车夫道:“过路遇雨,来此投宿!”
门过了好一会才打开一条缝,鬓角发白的“舍人”手里拎着一根棍子,探头往外看,他正要没好气地问来者是何身份,却猛地瞥眼看见停在门口的马车。
在等级分明的秦国,有资格乘车的都是得爵之人,再看车上那位撑着伞走下来的中年士人,他束冠深衣,唇上两撇矢状浓须,脚穿黑布履,看得出气度绝非一般黔首能比。等凑近了仔细一瞧,舍人脸上顿时堆满了笑:“这不是喜君么!”
喜过去多年每逢回家探亲,偶尔也会在这湖东亭住宿,再加上是县中不小的官,舍人当然知道他。
“亭长,是狱掾喜大夫来了!”舍人大声嚷嚷,亭长、求盗等人都忙不迭地跑出来。
虽然亭部直接归县尉署管,但每逢遇到案子,狱掾署都要派人下来,喜四舍五入也算他们直属上司,岂敢怠慢?于是求盗跑去替喜安顿马车,亭长亲自撑伞生怕把喜君淋湿了,舍人则进门去撵狗,以免这狗东西不识贵人乱吠一气。
众人正要迎着喜进去,喜却提醒他们漏了程序:“亭长、舍人,还是先看看我的验传罢。”
老舍人忙道:“喜君这些年在此投宿多次,吾等难道还能不认识你么?”
喜摇摇头:“律令如此规定,我身为狱掾,岂敢知法而违?”
这是商君立下的规矩,商君也因此而死。喜遂一板一眼出示证明自己身份的验传,以及代表他可以在亭中享受较好食宿待遇的官印,看着亭长、舍人仔细登记完毕,这才往里走去。这时喜又看到亭廊两侧挂着不少法令公文和通缉要犯的描述,遂回头提醒他们:
“不止是我,非常之时,恐生非常之事,每个来投宿的人,其验传都要仔细检查!切勿大意!”
……
喜所说的“非常之事”,主要是担心会有隶臣妾和罪犯趁乱逃亡,毕竟与安陆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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