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吧,河南还有热闹的!”
允禩一边听一边踱步,至此摆摆手插话道:“说年羹尧脑后有反骨,我不敢断言。但年羹尧植党营私骄横跋扈僭越犯上,是真真切切。阿松方才讲的我知道,都是雍正不情愿的事,俯就了年羹尧。其实已经君臣相疑到了极点——你信里说的那个汪景祺年羹尧还养着,养着做什么?无非是备着应急!他上的密折,说你在军中很安分,皇上委婉批示‘允禟劣性断难改悔’,他又说‘十爷十四爷理当回京奉差’,却只回答‘知道了’三字,明是不置可否,其实就是驳了。皇上派去侍卫他用来摆队,他这次进京的情形更是荒谬之礼,见了王公大臣都不下坐骑,在皇帝面前箕坐受礼,这年羹尧不是昏聩了,就是别有用心!”
允禟和鄂伦岱都用心听着,许久,允禟才道:“年羹尧这些事我是目睹了的,但他实在是我们的宿敌,为什么要保我和老十老十四,我想个明白,皇上又何必这样待他呢?”“猪要养肥了再杀嘛。”允禩冷冷说道,“康熙五十六年年羹尧亲口对我讲‘八爷比我主子厚道。我要像待主子那样忠于八爷。’口说无凭的事,他能赖帐。但十四弟为大将军王,他做陕西提督,书信来往黑纸白字,赖起来就未必那么便当。雍正靠年羹尧的军功粉饰太平稳定人心,收拾我‘八爷党’推行他的新政,三阿哥弘时靠我和隆科多的势力去夺嫡,我呢?且作壁上观,到他收拾不了局面之时,请出八旗旗主再造局面——这就是当今局势的底蕴。”
“八爷这话真让人醒神儿。”鄂伦岱呵呵笑道,“我说呢,皇上几次发作您,拳头攥得出汗,脸气得紫茄子似的,只不敢动您一根汗毛。既然这样,不如挑明了和姓年的摊牌,拉他进我这圈子,两股合一股打他个冷不防?”
允禩格格一笑,说道:“你讲得何其容易!年羹尧的私财近千万,封到一等公,王爷都看不在眼里,用什么拉拢他?弘时也做的皇帝梦,我还得顺着他的梦做自己的事,也拉拢不得!让弘时占天时,年羹尧取地利,我得人和,稳稳僵持下去,以静制动,守时待变才是上策。弘时虽有心术,只握到半个隆科多,年羹尧虽然野心勃勃,能指挥如意,没有财源也是枉然。你瞧着吧,他这次觐见,准伸手要钱粮!”正说着,忽听自鸣钟连撞十响,忙又笑道:“原是给老九洗尘,放量好生吃几杯的,又议起这些个叫人心里发沉!今晚再不谈这些个了,咱们高高兴兴举杯,祝——祝皇上成佛成仙,长生不老!”
四个人粲然一笑,满腹忧愁尽化乌有,你一杯我一盏直吃到四更天。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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