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岂有不知之理?即着田文镜宣谕,省垣官员皆着降二级,罚俸半年处分。钦此!
朱砂笔迹狂草淋漓,后边“钦此”二字已不甚显,一望可知是雍正狂怒之下一气呵成。胡期恒见提到自己名字,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立刻变得惨白,双手将折子捧还田文镜,颤声说道:“请中丞具折先容,期恒知罪。但其中原委甚多,容期恒具折详明奏知圣上。”
车铭没想到田文镜一见面就是一个下马威,忡怔了一会儿才想到,如果被他吓住,姓田的得寸进尺,不定乘兴头干出什么事来。思量着,已恢复了平静,遂欠身说道:“藩司衙门虽不过问官司,但前任现任开封府尹都是我那里出牌委任。这个案子我也早听说了,原以为普通命案,自有法司衙门处置,想不到其中丝萝藤缠,竟如此骇人听闻。万岁既已降旨,卑职自也要具折引咎。不过——”他翻着眼皮瞟了田文镜一眼,苦笑道:“不过这案子拖宕日子久了,或许牵扯到不少官员,陈谷子烂芝麻翻腾起来,河南官场要起轩然大波。所以这次觐见年大将军,大将军也十分关心,以为穷治这两座黑庙,绥靖治安也就足了,他还特地托我们带来一份手谕,请抚台过目。”说着便把年羹尧写的手令双手递了过去。
田文镜接过看了看,漫不经意地递给吴凤阁等人传阅,啜着茶道:“年大将军节制十一省军政,并没有旨意过问司法民政。案子办到这个地步,我只能秉天理循王法。臬司衙门二十三名人役迟不捉人早不捉人,偏在我准状当夜捉拿人犯,既没有我的宪令,也没有开封府的牌票,事属可疑,因此我要一体擒拿并案处置,期恒,今日你既在这里,我想请问一问,这些人暗地去拿晁刘氏,是不是老兄出的票?”胡期恒见到雍正手谕,心里早已怯了,原打算担当起来的事却又犹豫了,万一与这些衙役口供对不起来,说不定这会子连自己也“并案处置”,略顿了一下,心中已有主意。干笑一声道:“出票拿人是巡捕厅的事,只用跟我的师爷回一声就办了,有时一天十几起,我哪里管得到这些小事?是巡抚衙门扣人之后他们才回我知道的。”田文镜“唔”了一声,说道:“那就好,今日结案,我也有几句心腹话直言相告。我是朝廷特简封疆大吏,受恩深重不得不报,此案无论牵连到哪个官员,我一概要秉公循法办了他。这是一。这二十三名人役口供已经取了,确属徇私,连巡捕厅的牌票也是没有的,因而不能轻纵,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兄弟奉旨牧豫,只对朝廷负责!年大将军如有所罪,兄弟自当勉承。这一个多月来,巡抚衙门只办了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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