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去庆云堂,有吃的有玩的,怕的是你们嘴不严,漏出去我就得写谢罪折子。再说,士芳是出家人,到那种地方,万一破了戒,往后狗皮膏药卖不成。”贾士芳便知他去的地方邪僻,因道:“贫道如没有大定力大神会,焉能修到这一步?我无欲,欲何能诱我?我们道中也尽有男女修合采补御女成道的,不过我不从那一路出就是了。‘天地由我主持,鬼神由我支使,’上回我给主子发气疗病,主子不高兴,说,‘你都主持支使了,朕呢?’我说,‘您是人主,管人嘛!’既这么着,你们去玩,我回去读经了。”说着便要走。李卫哪里肯放他走,死乞白赖拽住了,说道:“臭牛鼻子,天天嚼你的烂经簿子!什么意思嘛?走,扰定了五爷的,他老有的是钱,咱们帮衬!什么**定力见了真的你不动心,那才是真神仙!”连说带撕拽,岳贾二人都拗不过他,便跟了弘昼向西,又向北。走了一段胡同,出到棋盘街口,一带粉墙,仿江南沈园式样的歇山顶二层酒肆矗在街北,便是有名的“庆云堂”了。
四个人穿过热闹嘈杂的前店酒楼门面,踅过楼北一个小侧门,由后梯拾级登楼,迎门便是一座镶金嵌玉的玻璃屏风[1]
,又向北折,出门来,却是一座加亭空中游廊,窗上糊的都是碧绿色如云的蝉翼纱。脚下是海子,满塘的莲叶,远处的水榭、池心亭、曲曲弯弯的石栏桥透窗可见,模模糊糊的影子映着,廊中都铺满了猩红地毡,汤裱铺糊的米黄壁纸,每隔不远就悬一盏小巧玲珑的宫灯……到了这里,处处都有一种身处仙境,隔绝尘圜之感。见弘昼不由人引导,穿堂入室走得熟门熟路,李卫不禁笑道:“我的爷!再想不到庆云堂后头还有这么大景致!这和内苑比也不相上下。”“别瞎扯了,”弘昼在前头走着,笑道,“这是专门接待王爷的堂子!——那不是老鸨?”
三个人眼迷神怅,发怔时,果见一个袅袅婷婷的中年女子,年纪不过三十,淡施粉黛轻步迎出,相貌端丽举止娴雅,迥异寻常妓院老鸨那副赶前赶后,絮絮叨叨蛇蛇蝎蝎的俗像。至四人跟前,只瞟了岳钟麒一眼,稳稳重重蹲下身去,说道:“五爷您来了!爷们吉祥!”
“我是五爷,你是五娘,咱俩刚好配对儿。”弘昼笑道,“这是我几位朋友,都没有开过洋荤,我带他们来玩玩儿。”那五娘脸红了红,笑道:“人都在后头水榭子上排戏,这里只有小五子小六子。爷们且进去坐着,叫她们唱曲儿听,我这应叫她们过来——不知爷们要开西洋荤,东洋荤?”
弘昼见几个人都瞠目不知所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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