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人不怎么讲究,床帐就是最简单的青色布。十里瞧着觉得太过朴素了些,又在那边缘加了一层荷叶边儿,还零星地绣了一些蒲公英花。
顾甚微盯着床帐,思绪落在了先前顾十五娘说的那个秘密上。
那是什么意思?是说顾均安涉嫌科举舞弊,他这个状元并非是凭借真本事来的,而是靠着顾桓瑛与《远山图》,若这个事情是真的……
那对于顾家而言,那是致命的一击。
在此之前朝廷取士虽然历代不一,从世卿世禄制,再到春秋以军功论,再到举孝廉,九品中正制,无一取士不是以门第论。
这般下来,门阀与世家势力过大,有时候甚至能够压皇帝老儿一头。
到了大雍朝重文轻武开科举,寒门士子有了上升通道,这朝堂上的党争才变得平衡了起来。
科举可以说是大雍朝立国之本,也是那些读书人觉得自己高人一头的根基,是以历来科举舞弊都是惊天大事。
那么如果顾十五娘所言非虚,顾家是如何操作的呢?
这科举舞弊同《远山图》又有什么关系?
……
汴京的夜晚照旧是歌舞升平,并没有因为最近凶案频繁而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顾家老宅寻常一到亥时便开始了宵禁,上夜的仆从们犹如那被割了舌头的鬼一般,走路都带飘儿的,那是半点声音都不能发出来。
一个穿着膀大腰圆的婆子掏出钥匙给二门落了锁,扭着大屁股往旁边的遮风处一钻,吆喝了起来。
“还愣着作甚,还不将那好酒给奶奶满上。”
听到她的猖狂一语,梳着丫髻的小女婢身子一缩,惊恐地四下看了看,她端着刚刚温好的酒,有些忐忑的问道,“马嬷嬷,这当真能行么?若是叫主家发现了……”
她这话音一落,团坐在那角落里嚼着花生的另外两个婆子,皆是笑了出声。
马婆子啐了那女婢一口,“胆子比那花生米粒儿还小。怕什么?满汴京城里的人都知晓,顾家遭了大难了,没瞧见大房二房都叫那开封府给抓去了……他们哪里还有心情管咱们?”
“挨千刀的从前光搁咱们面前装穷,吃糠咽菜的跟着姓顾的,比那村头的农夫子都不如。还当是跟了个慈善主家,哪里想到人家的金银多得铺满汴河,都舍不得从指甲缝里漏出一丝丝来给咱们碗里加上一片肉……”
马婆子骂到这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若是顾家一倒……咱们这些老姐姐们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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