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可有去昭德殿,有没有看到了我的儿子……我的渠儿,他……他怎样了?”
裴獗眼眸微微一黯。
“我迟了一步。只看到……在昭德殿作恶的冯莹。”
冯蕴胸口猛地一痛,就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心头肉似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头晕目眩,几乎要昏厥过去。
裴獗没有说冯莹如何作恶,但裴獗为什么会那样手段残忍地处置冯莹?
可以想知,在渠儿的最后一刻,冯莹对她的儿子做出了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这才让裴獗都看不下去,对她痛下狠手……
冯蕴捂住胸口,只觉得有一股郁气,在里头转啊转,揪得她生生作痛。
裴獗道:“都过去了。冯莹一死,你的小儿子应当会过得很好。”
冯蕴看着他平静的面容,压抑许久的悲痛几乎霎时便涌上了喉头。
他可以如此平静的面对渠儿的死亡,那便是不知渠儿的身世。
既然这样,她何必戳破真相,让他也跟着自己一起承受丧子之痛,在内疚、悔恨中,永生永世地走不出那个噩梦?-
两人从后园回去,已是黄昏。
仆从们看着他们,悄悄投去艳羡的眼神。
大王和王妃真是恩爱。
成婚都这么久了,还是如胶似漆,哪怕大王日理万机,也不忘陪王妃踏春赏花……
看着他们相携回屋,几个仆女料想着什么,换被铺床,备水熏香,早早为大王和王妃准备好一个春宵……
可是今日,许是思及太多往事,冯蕴的心太痛,她没有办法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跟裴獗来个鸳鸯相合。
而裴獗大抵与她一样,在往事里久久不能抽身,送她回屋便道:
“你早些歇着,我今日要晚些回来。”
他的喉咙哑滞不堪。
冯蕴嗯声,“大王不要太劳累。”
裴獗看她一眼,“好。回安渡的行程你自行安排,需要什么,找我。”
冯蕴:“放心,好歹我也是王府长史,短不了什么。”
裴獗看着她通红的双眼,抬手扣在她的后脑勺,再慢慢滑向后背,用力将人往胸前一按,搂了片刻,这才松开,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往事已矣,你我但看余生。”
冯蕴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心,微微一颤。
“往事已矣,但看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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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注定会是一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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