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看着兄长,她的亲人,眼泪像小溪似的,潺潺而淌,“阿兄……对不起啊……我爱的男人……杀了你爱的阿万……”
濮阳纵一愣。
片刻的怔忡后,他撕心裂肺地大喊。
“别说话,你别说话了……”
他激动的,颤抖的,抱着濮阳漪疯狂大喊。
“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医……救救我妹妹……”
濮阳漪目光涣散,唇角微微牵了一下。
她清醒着。
清醒地知道,自己就要走了。
阿兄……
阿母……
如果她只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平原县君,阿兄也只是一个花溪村里无忧无虑的教书匠,他们没有卷入权力、战争,此刻……是不是又该忙着准备年货,满心欢喜地迎接新年了……
花灯,炮仗,年糕……
那些简单温馨的日子,遥远而虚无。
“阿兄,你告诉阿母,我不能再孝敬她了……”
“我这一生……活过,又像没有活过……没有意义……”
她重复着这句话。
就好似,在对自己最后的审判。
“没有意义……我……没有意义……”
她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
她的命,也是无关紧要的……
那个人不在意。
“漪儿……”
濮阳纵仰头望天,放声大哭。
“你为什么这么傻……”
血气弥漫。
她不会呼吸了。
也不会回答他了。
不会叫兄长,不会对她娇嗔数落,也不会去阿母面前告他的状……
“漪儿……”
长啸的声音带着说不清的不甘。
撕心裂肺。
他甚至不知道这些眼泪,是为濮阳漪而流,还是为自己……
-
温行溯停下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了鲜血,也看到了濮阳漪的脚上穿的是他们成婚时,找应容做的鹿皮靴子。
鹿皮是他亲自猎的,鞋子做好后,她一直舍不得穿,方才就踩在她流淌的血泊里,染成一片黑红的颜色。
他好似被人剜了一刀。
在心上,最软最痛的地方。
他拽住马缰绳,掉头,下意识地往回跑……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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