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乃崔氏一族之江州,此乃崔氏之所以败也。自古不患寡而不患匀,主公抑制豪强之法,百姓亲附箪食壶浆,此乃王道也。”
说着起身另转一话头:“老臣听闻,洛阳小儿皆在传唱,‘雍州陆侯,天下雄主,能兴霸道,也兴王道’,连京师小儿都知道,洛阳河间王已是强弩之末。只今主公尚尊汉室天子,崔明公夫妇,一人仍为朝廷江州牧,一人乃皇室宗亲,主公擅杀,颇有僭越之嫌,恐惹物议纷纷。不若禀明天子,将此二人送往洛阳。”
德公此话一出,帐中诸臣皆点头:“妙,此乃上上阳谋也。”
诸臣这样劝谏,陆慎却不置可否,透着烛光仿佛在瞧什么人一样,末了挥手:“崔氏一族,一应人等皆妥善看押,此事明日再议。”
一众部将随着陆慎打马出营,巡视良久,而复沿着江水行了四五十里,这才下马踱步。
一面的陆晄这才跪下请罪:“此次江州之变,皆因我举措失当,弹压不力,这才至江防失守,险些酿成大祸,请君侯降罪。”
陆慎扶了陆晄起身:“四哥,江州初定,又豪族林立,本该我亲自坐镇才是。你长于内政,于治军上倒不擅长。我匆匆返回青州,江州一概政事都交付于你,实是我用人不当的罪过。要论罪,也是我的罪过。”
陆慎对陆氏子弟向来优宠颇多,这样的话已经是有些重了,叫陆晄愧得抬不起头来。
陆慎却恍若未闻,上前几步,按剑而立,望着茫茫江面喟叹:“德公,世上之事,非人力不及者多也。”
德公何等通透之人,于细微处见大文章,当下笑笑:“难道君侯,还不知如何收拢人心么?”
陆慎脸色一黯,转头低声道:“崔氏夫妇,寡廉鲜耻,盘剥治下,几如财狼,又视亲女如财货,买卖算计,毫无骨肉之情。倘非此二人,也不至于有如今之局面。”
这是主公内宅私事,倘若未挑明,德公还可隐隐约约点上几句,如今听了陆慎一番话,反缄口不言起来,只问:“君侯已经下定决心,要杀崔玦夫妻?”
陆慎沉吟,未及答话,意思却很明显了。忽见江边隐隐一黑影,飞马而来。及近,便瞧见是沉砚,手上奉着一封家书,口称:“禀君侯,大姑奶奶的家书,夫人已经醒了。”
陆慎脸色未变,接过来细细瞧了一遍,末了望着江面道,长舒一口气:“算这两夫妇好运气。”
……
林容这里业已想通,自然病去如抽丝。养了六七日,除夜间偶尔还有些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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