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这固然是找茬,即便出来得急,未曾带什么衣裳,吩咐沉砚一声,又哪里寻不来,便是不穿外头的成衣,现立刻叫绣娘裁剪缝制,也不过一两日的功夫。只林容这时心情颇好,不与他计较,闻言放下剪刀,俯身去解他的腰带,慢慢替他脱了上衣,消了毒之后,用穿桑皮线的弯针,替他缝合、包扎。
二人一坐一立,林容微微俯身,一缕散落的青丝便散在陆慎裸露的胸膛上,一阵酥麻,锦帐上二人影子交叠,颇有几分旧时缠绵之态,不知那风从哪里钻出来,吹动帷帐,帐上交叠的人影立时分开来。
陆慎坐在那里,肩上已没了知觉,瞧着那锦帐上漂浮的人影,平添三分怅惘,忽地伸手,替她将那缕头发拢在耳后,顺着那耳坠渐渐往下,轻轻划过,直到腰间,系了一枚私印:“日后,倘若你遇见难处,便持这枚印章,去各地廷卫暗所,这样,我便知道了。”
又偏头抵在林容耳边喃喃:“从前,年少气盛,不知何为夫妻之情,口不择言,行事无章法,折辱你良多。如今我还你自由之身,望你从此过得自在,不要再怨恨我了。”
林容拿棉纱布的手一时顿住,僵在那里,她自觉自己并不在乎,不在乎陆慎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不在乎他是高兴还是发怒,也并不想听见他提从前那些事。
只那到底是以为罢了,林容闻言,喉咙发痛,说不出半句话来。旋即,状若无事一般,她手上动作未停,取了棉纱布替陆慎,细细包扎好,那喉间的疼痛才稍缓和些,微微吐出一口气:“好了,天不早了,回去歇息吧,这几日别叫伤口沾水,不要饮酒,不要熬夜……”
忽地又止住,陆慎问:“怎么不说了?”
林容答:“说了,你也不会听的。”
陆慎无言,另起话头来:“我将阿昭留给你,等她病好些了,你送她来江州。倘若你不愿意,我派人来接也是一样。”
林容应了一个好字,忽叫陆慎拉着手腕:“我成全你,你是不是也该成全我一回?”
林容立在那里,不知说的是何事,便见他上前两步,按着自己后额,衔住唇瓣深深地吻了下去,末了叹:“从此相逢,只在梦中了。”
说罢,未及林容说什么话,便转身推门而去。
林容只觉得累极了,脱了衣衫,静静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忽流出泪来。方才开门取药箱时,林容叫打湿了半边身子,虽脱了外裳,里衣也有些湿,阿昭靠在她肩上,叫那湿衣裳浸着,不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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