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一个喜欢冲突的人，但麦明河发现，自己可能有几分武斗天分。

活了八十六年，才发现她原来竟然擅长打架——假如这条性命还能继续往前走，她还会从自己身上发现什么？

在水银单手拎枪、大步冲来的时候，居民Ted已经反应过来了。

正如它所说，被挤进人世的黑渊带，就没了令人化散的威力；它脑袋伸进黑渊带，一点影响都没有，一旦反应过来，立刻往后长长一抡胳膊——它的肩关节好像一团热黄油，胳膊圆圆地抡了近乎一百八十度。

居民力道极大，风势鞭裂了雨幕；胳膊未至，已像预告一样，击来了一片沉重雨点。

麦明河一眯眼，那一刻，身体比心智先一步有了动作。

她一手仍按着居民后脖颈，却紧急一猫腰，堪堪躲过了从头顶上呼啸甩过的胳膊。

但躲得太急，脚下太滑，麦明河彻底站不稳了。

既然这样，不妨——

她仍猫着腰，仿佛一头用角顶人的山羊，将自己整个重心都向前抛了出去，连摔带砸，狠狠撞进了居民后腰上。

早已没了反应的司机顿时失去平衡，被它一撞，顿时向后砸倒下去——居民、麦明河都跟着一起跌在了他身上，迭成了一个居民三明治。

“快来！”

麦明河仍死死压着居民脖子——但是她力量有限，能压住居民好几秒钟已经是奇迹与运气了，接下来任何一秒，居民Ted都有可能甩掉她、重新跳起来。“我要按不住它了！”

浪花一样飞溅的雨水里，水银赶到了。

她二话不说，手中机枪一转，枪口顶在居民Ted的后背上。

“等等，”麦明河立刻叫道，“打它的头！”

水银很清楚现在不是提问争执的时候，瞥她一眼，马上循着居民Ted的脖子找到它的头，枪口探进了黑渊带里。“为什么？”

麦明河没有机会回答——雪亮枪火、弹壳、蒙眬枪声，就一起从黑渊带中跳跃起来，仿佛一捧狂欢的篝火与烟花，从一个小小世界裂洞里发出高声欢呼。

感觉到居民Ted的抵抗一松，麦明河马上抓住它胳膊和后背，使劲将它往黑渊带里推。

在水银停下的间歇里，她抬高嗓门，压过耳朵里嗡嗡响声与隆隆雨声：“打穿它的身体，司机就死了！”

“他早死了，”水银应道，又往再次挣扎起来的居民Ted头上开了几枪。

……其实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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