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于白发。
他怅然道:“当然不够,所以他从始至终都并非我布局落下的棋子,我只是下注,这是我最后一场豪赌。”
黑子落下,巨弩势如破竹,将要侵吞去半壁江山。
大司命再取来一枚白子,李瞎子这一步气势惊人,但却注定是孤注一掷。
大司命的羽衣轻颤,虽是举棋不定,但他依旧坦然道:
“这不像你。”
大司命悬子未落,李瞎子气息平静,良久之后这位抬头望着满天雪色的老瞎子才是打断了凝滞于漫山遍野间的沉默:
“我太老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当听见姜云鹤的剑,我便还以为是自己在江湖中间站着,但我的眼前依旧一片漆黑,风从耳边簌簌过。”
“前些日子路过杭州,听见戏班的曲目,好像又看见当年我落入江湖,那年眼睛刚瞎,穿着被雨水泡烂的锦衣,提着天生桥,剑随我从江湖走,归鞘又出鞘。”
“我知道如今的天生桥依旧是一把好剑,还是将如寒铁惊世般出鞘。”
“若再早百年,我能屠大周如今这条行将就木的重蹈覆辙的李氏真龙;若再早十五年,我还有时间去窥见世人,做出抉择,但如今我已老去,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大江东去浪淘尽,弈秋,你我的时代已经落幕了。”
悲戚感油然而生。
两个早就不应再存于世间的老者相互对视,没瞎的那个终于拍下了手中的白子,只是淡淡道:
“我陪你赌。”
最后一子,黑白两色跃于棋盘上,剑拔弩张的攻势和看似薄弱的防守正巧相抵,久违的故人相见的第一盘棋。
又是和棋。
————
裴修年快步行入文宗阁,熟悉的小书童再次迎接上来,接过他手中的太后手谕,又是层层转交给书筵官审阅,没多久便放了裴修年通行。
五皇子的死讯还没有传开,皇子之死是大事,也是皇帝的家事,没有皇帝的恩准,绝不可妄传。
所以除却皇子、三公、太后之外这事还无人知晓,紫禁城内外一片祥和。
裴修年的神色稍有几分凝重,他缓慢呼吸几次平复心境。
其实上次来就该注意到为何文宗阁的功法这么多都没找到一本关于长生的。
只可惜自己当时并未多想,导致如今是失了先机,但裴修年还是抱有微末的希望,他转头问向伴在他身旁的小书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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