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抖如筛,更有甚者扶着矛柄,弯腰呕吐不止。
但这还不算完,在这数百个唐军军将人头的后边,三四百汉卒正推着板车,一车、一车地将更多的人头推来。这些人头就没有被挂起来的待遇了,只是被粗暴地倾倒在杆子上挂着的将校头颅之后,层层叠叠向前涌去。他们的主人,或是死在战中的唐军队率、火长等基层军吏,或是普通的唐军士卒。已经运过来上千颗了,仍有更多的人头源源不断地运来。
车上血污横流,头颅滚荡。每一车载百十颗不等,卸下时哗然有声。从城头上可以望见,这些人头上,尽是暗红凝固的血块黏连着发髻,在暮色下泛着可怖的光泽。腥臭之气早是冲天而起,弥漫城上,令人作呕。苍蝇嗡鸣盘旋。却扶着矛柄呕吐的守卒,吐得愈加翻天覆地了。
薛万彻略略望了下这幅吓唬城中守军的场景,令从骑且先择地休整,自到城东中军,将旗下临时搭起的帐中找到秦敬嗣,挺胸赳然,向他复命:“大将军,末将按大将军之令,抵潼关城下示威罢了。潼关守贼望风披靡,闭门不敢出。末将勒马扬鞭,竖旗耀兵,尽示我军威德。彼辈唯惶惶然答以矢石,终宵寂无声息,却连半个屁也不敢放出!显是已然胆落矣。”
顿了下,他又遗憾地说道,“只可惜我军暂时无力攻关,不然取之易也。”
从昨天槃豆此战开战,到现下,薛万彻、秦敬嗣等都是将近两天一夜不曾合眼。秦敬嗣还好点,他是主将,没有亲自上阵。薛万彻却是一直亲率从骑冲杀,就连他的坐骑都已换了三匹了,但他此时虽脸上汗渍、灰尘与血污交织,却目光灼灼,毫无倦意,披甲伫立如铁塔。
秦敬嗣提起水囊,亲手递给了他,笑道:“将军辛苦!”
薛万彻灌了两口水,抹了下嘴,问道:“大将军,阌乡是何计议?可要末将再率轻骑,绕城示威?如今我军士气正盛,贼众胆寒,正是乘势压进之时。末将愚见,阌乡必可一鼓而下!”
这个建议,正合秦敬嗣等人之意。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只在大致清理战场后便立刻挥军西进,逼至阌乡城下。
秦敬嗣笑道:“俺与三郎、张将军也是这么看。眼下我石门关大胜,尽歼李建成其军,贼胆已寒,故虽我军连战已疲,且未携带攻城器械,然正该趁势进击,以夺下此城。此城一下,潼关我军虽暂尚无力去攻,然潼关以东,便尽为王土矣。凭借此城,进可攻之,守可扼之。唐贼自此便只能困蹙关中,用圣上的话说,我军关门打狗之势,即可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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