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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让深知他的杜如晦，看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杜如晦轻咳一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他看向李世民，问出了一个更深处的问题，说道：“殿下迟迟不决，所虑者，可是秀容、静乐、交城，以及太原等地我军守军？”

这一问，直指要害。

李世民终於抬起了头，视线从沙盘移向众臣。那张年轻、棱角分明的脸上，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有对兄长败亡的沉痛，有对当前危局的凛然，更有一种绝不服输的炽热斗志。

“克明知我。”李世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质，瞬间压住了帐内所有杂音，“秀容、静乐等部，多我太原元从，百战精锐，更是无数三晋子弟的父兄。他们从父皇、从我为我大唐历经诸战，浴血疆场！我李世民，岂能做那等弃袍泽於虎狼之口，独自逃生的主帅？此其一。”

他离开案几，走到沙盘前，身形挺拔如枪，“其二，诸公只见危局，却未见‘机’。此刻若仓皇西渡，军心士气必一溃千里。即便全军退回关中，人人丧胆，个个离心，李善道挟大胜之威随后追来，我等拿什么去守潼关，卫长安？撤，是要撤的。但不能像丧家之犬一样撤！我军要握着刀，杀出一条血路，带着秀容等地同袍，昂首回去！”

帐内一片寂静，旋即响起几声压抑的吸气声。

长孙无忌说道：“殿下的意思是，……反击？”

“不错！”李世民斩钉截铁，手指点向沙盘上的修化、平夷，“玄龄说得对，此二城是命门。但反过来想，只要它们还在我手，我军就未到绝境，就还有辗转腾挪、挥拳反击的余地！汉贼三路来攻，看似势大，然其各路进度不一，所求不同，此正是兵法所谓‘各有分合’之态，破绽已露！”他的目光如冷电，在沙盘上汉军三路兵马的位置快速巡弋，说道，“我仍是那句话，任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集中全力，打掉他一路，则合围自破，全局皆活！”

窦轨吃惊说道：“打、打哪一路？李善道亲镇南路，稳如泰山；刘黑闼、王君廓据吕梁险隘，以逸待劳；唯有……？”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李世民的手指，落在了东北方向，那片代表宋金刚所部的红色标记上。

“正是宋金刚！”李世民的手指重重戳在那标记旁，“此路汉贼，长途跋涉，最为疲敝。其主帅宋金刚，虽有谋略，不够沉稳。且其先锋程咬金、尉迟敬德皆新近降汉之将，又其部高曦、萧裕、魏刀儿等此前与他少有统属，未必一心。这些，都给利於我军之处。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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