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长久的沉默。
李彻没有回头,他能想象信中内容对虚介子的冲击。
而李彻没有将王远山留给自己的那封信,交给虚介子去看。
毕竟,其内所揭示的黑暗往事,对虚介子而言太过残酷了。
在虚介子心中,王远山是完美的师尊,是智慧与慈悲的化身。
有些真相太过残酷,足以摧毁一个人毕生的精神支柱。
这位百岁老人已经承受了过多的震撼,无需再背负那份血色的罪孽。
就让他心中的师父,停留在那个留下浩瀚学识,心怀济世之念的无双国士形象上吧。
这份残缺的真相,是李彻能为这位同志保留的最后一份温情。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衣袂摩擦的声音。
李彻转过身,只见虚介子已经小心地将信纸折好,重新放入怀中,贴身收藏。
他脸上泪痕未干,眼眶通红。
但那双重瞳之中,却少了忐忑之色,多了尘埃落定后的清明。
他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看向李彻。
四目相对,李彻察觉到,虚介子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他深深一揖,声音沙哑:“陛下。”
李彻微微颔首:“看完了?”
虚介子直起身,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幽深的洞口,又望向山谷外隐约的房舍轮廓。
他转向李彻,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平和:“陛下远道而来,又在洞中盘桓良久,想必乏了。”
“山间清寒,若不嫌弃,还请陛下随老夫移步山上精舍,饮一杯粗茶,我们正好可以静下心来,详谈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