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振博和员力博对视了一眼。
还是高振博先开口。
“鸣哥,我跟力博,都是孤儿。”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没有自怜,也没有刻意强调,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是福利院出来的。十六岁就在外面混,偷过东西,打过架,进过少管所。后来是麻子哥收留了我,让我在他酒店干活。”
他顿了一下。
“力博也差不多。我们都没什么家人,麻子哥就是我们的家人。”
杨鸣看着他,没说话。
高振博继续说:“麻子哥让我们跟着您,那就是我们的福气。您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员力博在旁边点了点头,没有补充,但意思很清楚。
杨鸣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他没有接话,也没有说什么“好好干以后不会亏待你们”之类的场面话。
这种话不用说。
做事的人用行动证明忠诚,当老大的用结果兑现承诺。
嘴上说得再好听,没有用。
他放下茶杯,夹了一筷子青菜,嚼了两下咽下去。
然后他站起身。
“吃饱了,我出去走走。”
高振博和员力博同时站起来,想要跟上。
“不用。”
杨鸣摆了摆手。
“我一个人走走。”
两个年轻人站在原地,看着杨鸣的背影穿过客厅,走向门口。
玄关处挂着一件深色的羽绒服,杨鸣取下来披上,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他身后关上,屋里又安静下来。
高振博坐回椅子上,看着桌上还剩大半的菜,叹了口气。
“鸣哥好像没什么胃口。”
员力博没接话,只是拿起筷子,继续吃自己的饭。
……
别墅外面是一条碎石小路,通往湖边。
杨鸣沿着小路往前走,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
天已经快黑了,西边的天空还剩最后一点余晖,把雪山的轮廓染成淡金色。
湖面上起了薄雾,远处的木屋亮起了灯,星星点点,像萤火虫。
杨鸣走到湖边,停下脚步。
冷风从湖面上吹过来,带着雪山的寒气,刮在脸上有些疼。
他站在那里,看着湖水,看着对岸的雪山,看着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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