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半透明的扇形,我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油量数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导航屏幕早在半小时前就变成了一片空白,只有代表车辆的箭头在灰绿色的未知区域里盲目颤抖。他本想抄近路赶到下一个县城,却在暴雨冲刷的山路上迷了方向。
雨幕中突然浮现出一块歪斜的路牌,锈迹已经吞噬了大半字迹。我眯起眼辨认许久,才勉强看出 “瓦窑坪” 三个字。这个地名像枚生锈的钉子,猝不及防地扎进记忆深处 —— 小时候外婆总说,翻过三座山的瓦窑坪,太阳落山后不能吹口哨。
车轮碾过一段断裂的水泥路时,我猛地踩下刹车。车头灯刺破雨帘,照亮了一片突兀的建筑群:青灰色的瓦房沿着缓坡排列,木质窗棂在风雨中吱呀作响,却看不到一丝灯火。最诡异的是镇口那棵老槐树,枝桠上挂满了褪色的红布,在暴雨中像无数只摇晃的手臂。
他摸出副驾驶座上的单反相机,镜头里的景象让呼吸骤然停滞。第三排瓦房的二楼窗台上,分明坐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手里还攥着针线笸箩。可当他按下快门的瞬间,那个身影就像被雨水融化般消失了。
相机屏幕突然闪烁起雪花纹,伴随着刺耳的电流声。我烦躁地拍打机身,却在取景器里瞥见了更骇人的画面:镇口的老槐树下,不知何时站满了人影。他们背对着镜头,身形佝偻,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背上,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妈的。” 他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瞬间浸透衬衫。脚踩在积水里发出噗嗤声,惊起几只黑色的飞虫。那些人影并没有动,直到他走近了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人 —— 而是一个个扎得粗糙的稻草人,穿着镇上居民遗留的衣服,脸上用朱砂点着诡异的笑容。
最前排的稻草人脖子上挂着块木牌,用红漆写着 “王二柱”。我的手指刚触碰到潮湿的木板,身后就传来清晰的纺车声。他猛地回头,只见镇口唯一的杂货铺亮着盏昏黄的油灯,窗纸上映出个摇纺车的女人剪影。
“谁在那儿?” 他壮着胆子喊了一声,纺车声戛然而止。油灯突然熄灭,整个镇子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雨水敲打瓦片的声音。当他举着相机小心翼翼靠近杂货铺时,门 “吱呀” 一声自己开了。
柜台后的藤椅上坐着个穿黑布棉袄的老头,脸上布满皱纹,眼睛却亮得惊人。“后生,要买火油?” 老头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木头,“俺们这儿的火油,能烧三天三夜不灭。”
我的手电筒扫过货架,上面摆着的罐头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7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