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黄铜钥匙,塞进我手心,“这是阁楼的备用钥匙,我一定会回来赎大厦的。”
那枚钥匙至今还躺在阁楼的地板缝里,氧化成了青绿色。
我等了三个月,等来的却是他出国留学的消息。报纸上登着他和市长千金的订婚照,两人站在新建的美术馆前,笑容刺眼。那天我穿着他送的红裙子,从阁楼的天窗跳了下去,裙摆划过屋檐时,像只折断翅膀的蝴蝶。
现在想来,或许他有苦衷。但魂魄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三十年对我来说,不过是重复同一个黄昏。我看着流浪汉在大堂生火,看着涂鸦艺术家在墙壁上作画,看着探险的年轻人用手电筒照亮我们曾经躲藏的角落。
上个月,一队工人来拆除内部结构。当电钻凿穿舞厅的地板时,我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是当年他藏在地基里的素描本,画满了各个角度的我,最后一页写着:“等大厦重新亮起灯,我就娶你。”
挖掘机开进大厦那天,我飘到顶楼,最后看了一眼那棵梧桐树。枝头还挂着他送我的第一条丝巾,风吹过时,像只不肯离去的鸟。
坍塌的烟尘中,我似乎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被人搀扶着,手里紧紧攥着一份泛黄的图纸。他浑浊的眼睛望着废墟,突然老泪纵横。
钥匙在地板缝里轻轻颤动,像是终于等到了回应。
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废墟上。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枚钥匙,它在阳光下闪烁了一下,然后化作铜绿色的粉末,随风散去。
也许,有些等待,不是为了结果,只是为了证明,曾经真的爱过。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和平大厦的废墟时,陈曦正蹲在瓦砾堆里,用小刷子清理一块碎玻璃。她的帆布包上别着 “城市考古队” 的徽章,在晨雾中泛着微弱的反光。
“陈姐,快来!” 实习生小张的声音从深处传来,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这里有发现!”
陈曦放下手中的工具,踩着断壁残垣走过去。穿过坍塌的拱廊时,她注意到墙面上有模糊的壁画,是褪色的葡萄藤图案,藤蔓间隐约能看见几个模糊的字母:L&M。
“看这个!” 小张指着半截露在外面的铁盒子,手套上沾着铁锈,“像是民国时期的保险箱。”
箱子上了三道锁,表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陈曦认出那是莨苕叶图案 —— 和平大厦的标志性装饰。她掏出放大镜仔细观察,在锁孔周围发现了细微的划痕,像是有人长期用同一把钥匙开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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