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用红笔圈着 “张宇妈妈茶具 8800”,字迹被眼泪晕得发蓝。
“还有什么落下的吗?” 我拉上行李箱拉链时,金属齿咬合的声音让她瑟缩了一下。她环顾这间住了两年的公寓,目光扫过墙上那片因为挂画留下的空白,突然抓起茶几上那只摔裂屏幕的手机。“这个要带。” 她把手机塞进外套口袋,指节泛白。
锁门时,她的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三圈才拔出来。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照亮她眼角未干的泪痕。她最后看了一眼门牌号 ——302,这个数字曾出现在她无数次加班晚归的导航里,此刻却像根刺,扎得她眼眶发酸。
公交车在站台停下时,李瑶被人群挤得一个趔趄。我伸手扶住她的腰,触到她毛衣下凸起的脊椎,像串硌手的算盘珠。她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半张脸,有人踩了她的新鞋也没吭声,只是把脚趾蜷得更紧了。
车厢后排有空位时,她已经被挤得满脸通红。我拉着她往后走,她的手始终攥着衣角,指腹在布料上抠出浅浅的月牙印。靠窗的位置能看见护城河,初冬的水面结着薄冰,阳光照上去像撒了把碎银。
“你看。” 我指着河面上游过的黑天鹅,它们正用红嘴梳理羽毛。李瑶顺着我的手指望去,眼神空茫了一瞬,突然想起张宇带她去动物园时,对方说 “天鹅都是一夫一妻”,那时她还偷偷笑他天真。
公交车靠站时,上来个抱孩子的女人。孩子哭个不停,母亲手忙脚乱地喂奶,热牛奶洒在李瑶的牛仔裤上。“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连声道歉,李瑶却只是摇摇头,用纸巾擦着裤腿上的奶渍,动作慢得像在做什么仪式。
我注意到她的手在抖。不是紧张的抖,是那种长期压抑后的震颤,像寒风里的枯叶。她的指甲修剪得很短,指关节处有几道浅浅的疤痕,是上次捡玻璃碎片时留下的。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她像触电般缩了一下,最终却任由我握着,掌心渐渐沁出冷汗。
路过市中心广场时,大屏幕正在播放婚纱广告。模特穿着鱼尾裙笑靥如花,背景是蓝得发假的爱琴海。李瑶突然别过脸,盯着窗外掠过的梧桐树,树干上还缠着去年的圣诞彩灯,塑料壳在寒风里哗啦作响。
“以前我总想来这拍婚纱照。” 她的声音轻得像耳语,我凑近了才听清,“张宇说,等项目结束就带我来。” 她的指尖在车窗上画着圈,雾气很快模糊了轨迹,“现在想想,真傻。”
公交车颠簸着驶过老城区,青石板路让车身左右摇晃。李瑶靠在椅背上,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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