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的铜钱 —— 正是守债人老头的那串。
“它们在守护这里。” 林秀雅的声音突然响起。陈默回头,看见她站在山坡上,手里的账本翻开着,“日军当年在这里投过毒,蛇群把有毒的土壤都翻到了地下。你父亲发现了这个秘密,想阻止开发商挖地,被他们推下了蛇窟。”
洼地突然传来 “嘶嘶” 的声响,数百条青蛇从洞里游出来,在地上盘成螺旋状,露出下面的一块青石板。陈默掀开石板,里面是父亲的行医箱,箱子底层压着张照片 —— 年轻的父亲和周老栓站在济世堂门口,手里捧着那株七叶一枝花。
“药钱早就还清了。” 周老栓的鬼魂从蛇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个布包,“当年你爹说,治病救人不谈钱。但我欠他的情,得还。”
布包里是块玉佩,上面刻着 “陈” 字。陈默认得,这是奶奶的遗物,父亲当年说弄丢了,原来是送给了周老栓当信物。
“开发商明天要炸山了。” 周老栓指着远处的施工队,“他们想把蛇窟填了盖别墅,毒气会扩散到整个镇子。”
陈默握紧了玉佩。他突然明白,这些 “要钱飘” 从来不是索命,而是在求救。父亲用生命守护的秘密,现在该由他来继承了。
当天下午,陈默带着蛇窟的土壤样本去了环保局。检测结果显示,土壤里含有大量砷化物,正是日军遗留的化学武器所致。开发商的项目被紧急叫停,乱葬岗被划为生态保护区。
揭牌那天,陈默在济世堂门口摆了张桌子,免费给村民们看病。老李头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突然说:“昨晚我好像看见你爹站在门口,笑得可开心了。”
陈默抬头,阳光穿过木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父亲当年坐过的摇椅留下的痕迹。药箱里的银针突然颤动起来,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在应和着什么。
雨又下了起来,不大,刚好能洗净济世堂牌匾上的尘埃。陈默伸手接住一滴雨水,凉丝丝的,像是父亲当年给发烧的孩子额头擦的酒精。
他知道,青石镇的故事还没结束。乱葬岗的鬼魂们或许还会偶尔出来 “讨债”,但他们要的,从来都不是钱。
是被记住。
是被尊重。
是被偿还那些本该属于他们的,公道与安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