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拆迁办的人…… 可能要来了。”

挂了电话，林默抬头望向墙上的时钟。凌晨一点，KTV 里依旧人声鼎沸。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门又被风撞开了，这次却没人去关。穿堂风卷着邓丽君的歌声飘过来，“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林默裹紧外套，走进了更深的夜色里。雨还在下，仿佛要洗去这座城市所有的喧嚣和记忆。

第二天上午九点，林默准时出现在陈老板的办公室。老式红木办公桌后的男人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鬓角的白发在日光灯下格外刺眼。

“坐。” 陈老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桌上的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烟蒂。

林默放下设备清单，目光落在老板身后的照片上。那是 “时光里” 刚开业时的合影，年轻的陈老板搂着员工们笑得灿烂，背景里的招牌还是崭新的。

“拆迁补偿款下来了。” 陈老板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下周一开始清点设备，月底前必须搬空。”

林默捏着清单的手指紧了紧：“那些老音响……”

“带不走的就折价处理吧。” 陈老板打断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你的遣散费，多了三个月工资。”

林默没接信封。他想起那个总点《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老教授，想起陈雪旗袍上的珍珠光泽，想起夏小雨唱破音时吐舌头的样子。这些画面像老电影的片段，在他脑海里一帧帧闪过。

“老板，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陈老板苦笑一声，指了指窗外：“你看对面那栋楼，三个月就盖起来了。咱们这破地方，早就该给新城区腾地方了。”

办公室的窗户正对着城市的 CBD，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像一头沉默的巨兽。林默突然觉得，他们这些守着旧时光的人，就像玻璃窗上的指纹，迟早会被抹去。

“对了，” 陈老板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个叫夏小雨的驻唱，昨天的视频火了。有人联系我，想签她去当网红。”

林默愣住了。他想起夏小雨在视频里的样子，干净的白 T 恤，牛仔裤，抱着吉他唱歌时眼里有光。

“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她了。” 陈老板推过来一张名片，“星途传媒的王总监，说想先见见小雨。你帮我问问她的意思。”

林默捏着那张烫金名片，指尖有些发烫。他走出写字楼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夏小雨发来的微信：“林哥，能借我点钱吗？我爸又来学校堵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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