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杖过来,眯着老花眼往院里扫了一圈,“根生,你老实说,是不是撞见讨封的了?”
李根生支支吾吾不敢承认。王婆子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递给他:“这是我当家的生前用的桃木桩,你埋在门槛底下,兴许能挡挡。”
那桃木桩黑沉沉的,闻着有股淡淡的腥气。李根生依言挖了门槛下的冻土,将木桩埋进去。当天晚上果然清静了,连狗都没叫一声。
他正以为没事了,没过几天,村里开始出怪事。先是张屠户家刚宰的猪肉,挂在梁上一夜之间就没了,只留下满地的黄鸡毛;接着是教书先生的墨砚,半夜里自己在宣纸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小脚印;最邪门的是村西头的二傻子,突然能说会道了,只是说话的腔调尖细得像女人,见了人就问:“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村长拄着枣木拐杖敲李根生家的门时,他正蹲在灶台前烧火,火苗舔着锅底,映得他脸一阵阵发白。
“根生,你必须说实话。” 村长的烟袋锅在门框上磕得邦邦响,“再这么下去,咱靠山屯要出人命了!”
秀莲在里屋抹着眼泪,怀里的孩子哭得直打嗝。那孩子从昨天起就发着高烧,脸蛋红得像熟透的柿子,嘴里胡话不停,净是些 “别挠我”“我错了” 之类的话。
李根生猛地把烧火棍往灶膛里一戳,火星子溅了满脸:“是!我惹着黄皮子了!”
他这才一五一十地把那天在山里的事说了出来,只是没提那袋铜钱的事。
村长听完,眉头拧成个疙瘩:“糊涂!老辈人传下来的规矩能当玩笑?黄大仙讨封最忌讳糊弄,你这是把祸水引到全村了!”
正说着,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李根生出去一瞧,只见十几个村民举着锄头扁担站在院里,为首的张屠户脸红脖子粗地吼道:“李根生,你自己惹的祸自己担!别连累咱全村人!”
“就是!我家的猪都被祸祸光了!”
“我儿子现在见天学黄皮子叫,这日子没法过了!”
人群吵吵嚷嚷,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李根生脸上。他缩着脖子往后退,后腰撞到了门框,疼得龇牙咧嘴。
“都静一静!” 村长把拐杖往地上一顿,“现在吵有啥用?得想办法解决。我听说青峰山的王道长能治这个,根生,你去一趟吧。”
李根生面露难色。青峰山离这儿有百十里地,这寒冬腊月的,山路难走得很。可看着村民们愤怒的眼神,还有屋里孩子越来越响的哭声,他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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