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的铜钱,正好七枚,串钱的红绳上还沾着点干枯的槐花。
他想起廊下的鸟笼,想起门槛缝里的蜡烛,想起画里女人的勒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扶着墙吐起来,酸水呛得眼睛发红。
天快亮时,陈三回到了槐香胡同。三号院的门还是虚掩着,他走进去,把铜钱和青花罐放回原位,又将那幅画挂回墙上。做完这一切,院子里的槐花香突然漫了过来,裹着清晨的露水,压过了那股腥甜。
转身离开时,他看见正屋的窗纸上印着个影子,女人的轮廓,正在梳头。
半个月后,陈三在郊区找了份工地的活。那天他给家里打电话,母亲说收到个匿名包裹,里面是一沓钱和串槐花,钱的数目正好够他弟弟做手术。
“那槐花闻着可香了,” 母亲在电话那头说,“就是放了几天,变成红的了。”
陈三挂了电话,蹲在工地上哭了很久。远处的推土机正在拆旧楼,扬起的尘土里,他仿佛又看见那穿旗袍的女人,站在漫天飞舞的槐花瓣里,朝他轻轻摆了摆手。
陈三在钢筋堆里发现那撮槐花时,焊枪的火星正溅在他手背上。灼痛让他猛地甩掉焊钳,掌心的槐花却像生了根,黏在皮肉上泛着诡异的红光。
这是他来工地的第三周。搅拌机昼夜轰鸣,把槐香胡同的槐花香碾成了记忆里的碎片。可此刻掌心里的气味突然活过来,腥甜混着铁锈,和那天从三号院墙洞钻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陈三!发什么愣!” 工头的破锣嗓子砸过来,“再偷懒扣你工钱!”
他慌忙用砂纸蹭手心,红槐花却越蹭越艳,最后在皮肉上烙出七个浅浅的圆痕,像极了那串铜钱的印记。收工后去水龙头下冲,水顺着指缝流进排水沟,在水泥地上积成小小的红滩,映出张模糊的女人脸。
半夜的工棚里,帆布床咯吱作响。陈三盯着上铺的床板,那里不知何时洇出片深色的水渍,正慢慢漫成旗袍的形状。他摸出枕头下的美工刀,刀光划过空气时,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 有谁在穿衣服。
“别找我。” 他对着空荡的棚顶低吼,“钱我一分没动,东西也还了。”
水渍里的旗袍领口开始旋转,转出个青紫色的勒痕。陈三突然想起保安说的话,十年前那个女人就是被勒死的。他抓起墙角的铁锨,朝着水渍劈下去,铁锨头却穿过虚影,在水泥地上砸出个豁口。
第二天一早,陈三揣着半个月的工钱去了火车站。他买了回老家的票,排队时总觉得后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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