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枝头的玄鸦见了,便扑棱起翅膀,抓起木匣,带到了白骨洞中。
石台上,白无相伸出手掌,他接过木匣,轻轻叹息一声,将此物放置到了洞中石壁里的缝隙中。
此匣中所存,不是什么宝贝,只是那位画师的尸骨。
等到他日后修炼有成,还需亲自走一趟,将其送葬于故土。
这是白无相欠下他的因果,无关天道的因果,只关他心里的因果。
洞外秋意渐深,霜寒白露染黄了槐叶,白骨洞前枯枝落叶铺满了一地。
白狐窜动而过,跑出洞里来到了神庙外。
她熟练的翻墙越壁,跳到了一张桌下,悄悄蹲着。
没过多久,回廊外传来阵阵脚步声,她知道这是有八个身着白服的少年正在缓缓走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这些少年在寻位坐下。
随后一道细微的敲击声伴随着蹒跚的步子,她知道,是那位老先生来了。
杜老秀才杵着拐杖,慢悠悠的走到回廊下。
他拿起昨日讲到的前朝古史,清了下嗓子,也没有行什么师生礼的过程,直接道:“昨日我们讲了前朝正晋的兴,今日则要讲它的亡。
正晋为兴,后晋为亡。
说起六朝多少兴亡事,尽在书里探乾坤。……”
八个少年虽然双目失明,看不得,但他们能用耳朵去倾听,用心去辨形,他们认得字,感知得字的形迹,从而以听为基,以字为形,以心为源,构建出了一个他们心中的世界天地。
他们看不到世间任何东西,故而眼中无相。
但他们心里却在学习认知着天地万物,心生万相。
无相和万相在他们的身上,融合成一。
神庙的庭院中秋风乍起,吹动桌上的书页一页页翻动,一片枯黄的槐叶飘进了书页的夹层里。
杜老秀才低头着看到了某处书桌下偷偷蹲着的狐狸,他并未惊奇,因为他早发现这狐狸了。
他也不在乎这狐狸有没有灵性,多一个少一个听自己讲书的东西都无所谓。
像那庙祝,若来听自己讲课,他反倒觉得不自在了。
杜秀才眼里的庙祝,就是大祭司阿六。
阿六听了半年功夫便实在没了耐心听下去,索性不去听了。
他的心里可装不下那么多四书五经,六义九辩,他只想着走出神庙后,寨民们看到自己时的虔诚与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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