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下午两点开会。我要听境外证据的详细汇报。”
“是。”
第二天下午的会议开得很长。
从新国传回来的资金流水显示,赵同意公司在过去五年里,不仅接收了江港项目的“咨询费”,还接收了来自其他省份十多个项目的资金,总额超过五亿美元。
“这些项目都有一个共同点,”负责境外调查的同志说,“都是赵长春在职期间推动或关照过的。而且,每个项目都有国资流失或债务问题。”
“证据能固定吗?”李毅飞问。
“正在固定。新国警方很配合,但司法程序需要时间。我们估计,全部证据到位至少要一个月。”
一个月。太长了。
“能不能先移交部分证据?”李毅飞说,“比如江港项目的这部分,已经很清楚了吧?”
“可以。但这部分证据移交后,可能会打草惊蛇,影响其他案件的调查。”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要么等全部证据到位,一网打尽;
要么先移交部分证据,解决眼前的问题,但可能让其他鱼跑掉。
李毅飞沉思片刻:“这样,江港项目的证据先移交。
其他案件的证据继续收集,但要加快进度。我们等不起,老百姓更等不起。”
“明白。”
散会时,已经是傍晚。李毅飞走出会议室。
就像很多事一样——看似辉煌,实则短暂;看似坚固,实则脆弱。
江港项目如此,钟鸣、赵长春这些人,也如此。
手机震动了一下。李毅飞看了一眼,是条短信,没有署名,只有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几秒,然后删掉了。
有些事,不能饶。有些账,必须算。
不是为了个人恩怨,是为了那些像王有福一样的人,为了他们能拿回该拿的钱,过该过的日子。
夜幕降临,城市华灯初上。李毅飞回到办公室,继续看那些厚厚的卷宗。
灯光下,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很坚定,也很孤独。
但这就是他的选择。从很多年前,他选择这条路开始,就注定要面对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孤独,这样的重量。
而他能做的,就是扛着这份重量,一步一步,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