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堂,吹得药语堂檐角三百六十盏心火灯摇曳不定。
蓝焰轻晃,映在云知夏眸底,像一片将熄未熄的星火。
她指尖抚过最后一个病童的额头,动作轻柔如旧,可那一瞬——
什么也没有。
没有温热寒凉的感知,没有气血瘀滞的波动,更无毒素游走的刺痒。
那曾与生俱来的“药感”,如同被抽干的溪流,只剩干涸河床,在她经络深处沉默如死。
她垂下手,神色未变,仿佛只是拂去一缕尘埃。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寸关尺三脉之下,金流微弱得几乎触不到。
指腹按在脉枕上时,枯涩如沙石摩擦,血气衰败之象,已入膏肓。
不是突然的崩塌,而是长久燃烧后的余烬。
每一次救人,每一次逆天改命,都是以自身精元为薪柴。
她早已透支了这具身体能承受的极限。
而今,连最后一丝药力,也开始背叛她。
她缓缓起身,研墨提笔,笔锋沉稳,无半分颤抖。
“我不怕死。”
墨迹渐浓,字字清晰。
“只怕你再痛时,我伸手不及。”
七字落纸,重若千钧。
她将信轻轻压在《新医典》手稿最下一页——那是她毕生所学的凝结,是未来医道重立的基石。
她不想让它沾上自己的血。
然后,她披衣出门,脚步轻得像一缕烟,没入夜色。
药心潭在皇陵最深处,藏于地脉阴穴,千年药渣浮于水面,水色琥珀,静得如同凝固的时间。
老潭守已在潭边等候,佝偻的身影在幽光中宛如古树盘根。
他双目浑浊,却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泛起泪光。
三十年,他割腕饲泉,以血养潭,只为等一个真正懂药、敢用命换命的人。
他默默捧出一坛血泉,封泥斑驳,坛身刻着“承脉”二字。
那是他一生的执念,也是最后的祭献。
云知夏看了他一眼,点头,无声致意。
她褪去外袍,赤足踏入潭水。
寒意如刀,瞬间刺入骨髓。
她浑身一颤,体内残存的药感竟如潮退般被迅速抽离,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无形之手攥紧。
她咬牙,引气入经,运转残存金流,试图点燃“回天引”——以身为药,焚脉炼引,逆转生机。
刹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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