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后紧握的拳,是边关军医缝合伤口时沾满药泥的指……
他们尚未知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都“知道”了些什么。
同一时刻,百里之外的破旧药馆中,天听生跪伏于地。
他是聋医,自出生便听不见人声,靠观唇、触震行医三十余载,被人称为“哑铃”,受尽嘲讽。
他曾以为,药不会说话,病不可闻。
可就在这一刻,他的颅骨剧烈震动,仿佛有千万根细针从脑髓深处穿行而过。
紧接着,他“听”到了——
噼啪、噼啪……那是药柜燃烧的声音,干燥的柴胡与陈皮在火焰中爆裂;沙沙、簌簌……那是千里之外医者指尖划过病患肌肤的频率;还有那一声遥远却清晰的诵念,一字一句,烙进灵魂:
“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
那是云知夏最后的誓言,顺着心火余波,传遍所有尚存仁念之人的心底。
天听生浑身剧颤,双手死死抠住地面,指甲翻裂也不觉痛。
泪水汹涌而出,他张着嘴,喉咙发出破碎的音节:
“师父……我听见了……药在说话。”
与此同时,皇陵外围断崖之上,墨二十六背靠残垣,七箭穿身,血浸透了整件玄甲。
追兵围拢,刀光森寒。
“交出旗。”为首的影卫冷声道。
墨二十六咧嘴一笑,血沫从嘴角溢出。
他怀中的旗帜早已焦黑,唯有一行字在火光下隐隐浮现——“我们,要活着。”
那是药阁初建时,云知夏亲手写下的第一条信条。
追兵怒喝,一刀劈下,斩断他右臂。
他不退,左臂猛地缠住旗杆,将旗高举。
第二刀落下,左腿齐根斩断。
他咬牙,以残躯前扑,额头重重撞向地面,硬生生将旗尖插入泥土之中。
“旗不倒……”他嘶吼,声音如野兽垂死咆哮,“医不跪!”
话音落下,旗面忽地腾起一道金焰,非火非光,似由万千医者心头执念汇聚而成。
火焰升腾,照亮整座皇陵,仿佛回应那句“医者即神明”。
风起,灰烬飞舞,像是无数亡魂在低语。
而在远方苍茫山道上,一道佝偻身影正拄杖疾行。
他独腿撑地,步伐却坚定如铁,手中灯笼摇曳,灯焰微弱,却始终不灭。
根僧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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