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如刀,割裂长空。
陆承武的刀锋悬在医律碑上三寸,寒光映着尚未干涸的血痕,那一行小字——“非医误,药断七日”——像一根烧红的铁钉,狠狠凿进他眼底。
他浑身剧震,仿佛被雷劈中,脚下冻土都在颤抖。
这八字,是他母亲药方背面,唯一留存的批注。
那夜军医跪在帐外,笔尖滴墨,写完便自断一指谢罪。
可没人知道,也没人听。
如今,竟从这块铜碑上,缓缓渗出,以血为墨,一字一句,直通魂魄!
“妖术!”他怒吼,声音撕裂风雪,眼中血丝密布,“不过是蛊惑人心的邪法!”
刀光再起,凌厉斩下!
铛——!
一声刺耳金鸣炸响,碑体裂开寸许,裂纹如蛛网蔓延。
可就在这裂缝之中,竟有更多血丝涌出,黏稠如活物,沿着铜纹蜿蜒爬行,汇聚成影。
光影浮动,一个女子的身影浮现眼前——素衣薄衾,面色灰败,却仍温柔地抚着床前幼童的头。
是他的母亲。
“娘不怪医者……”她轻声道,气息微弱,唇角却带着笑,“只怪这世,不给活路。”
那一刻,陆承武如遭重锤,膝盖发软,几乎跪倒。
他死死咬住牙关,喉间溢出血腥味。
三十年来支撑他诛杀“庸医余孽”的执念,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不是他们不救——是药没到。
不是他们怠慢——是有人截药。
而他这些年,却将怒火倾泻在无辜医者身上,焚书、毁院、驱逐残障学徒……甚至亲手砍倒过一名盲医的药担。
荒唐!可笑!罪不可赦!
可还不等他回神,一道清冷身影已缓步上前。
云知夏立于碑前,玄色斗篷猎猎翻飞,手中握着一根乌黑细针,针身泛着幽蓝光泽,仿佛浸透过千年寒泉。
溯毒针。
此针取药神祭司骨灰淬炼而成,非为治病,专引亡魂执念,照见生者心魔。
前世她仅用一次,便让一名连环投毒者在众目睽睽之下癫狂自首。
今世,她本不愿再动此针——因每用一次,施术者必损心脉,流血为引。
但她知道,今日若不能彻底击碎陆承武的执念之壳,这座碑,终究立不住。
她抬手,毫不犹豫将针刺入自己心口。
“呃……”一声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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