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流就变成了汹涌的浊浪,冲击着城门。汗酸味、伤口溃烂的腐臭味,还有一种更深沉、粘稠的绝望气息,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每一条街道上,让人呼吸都困难起来。
昔涟有一次无意间推开二楼的窗户,瞬间被钉在了原地。
“白默!”她声音有点发紧,天蓝色的眼眸倒映着下方的炼狱图景,“你快来看!”
街道上,一个断了腿的男人,拄着削尖的木棍,每一步都在渗血的绷带上留下暗红的脚印。
一个妇人死死箍着怀里毫无声息的襁褓,眼神空洞地哼着不成调的、破碎的摇篮曲。圣殿守卫的厉声呵斥和粗暴推搡,与难民压抑的呜咽、孩童受惊的尖利啼哭绞缠在一起,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
昔涟纤细的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窗棂,指关节都泛了白。“欧洛尼斯在上……”她喃喃道,脸色微微发白,“白默,我有点担心……白厄他……”
“白厄命硬得很。”白默走到她身边,目光扫过混乱的街道,眉头微蹙,“我相信他。只是……雅努萨波利斯,怕是要不太平了。”
就在这时,小厨的门被推开,带进一丝外面浑浊的空气。
“昔涟!我又来蹭……呃,学习了!”伊芙琳的声音响起,但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快步走进来,仿佛想甩掉外面的喧嚣,“城里简直乱成一锅粥,难民太多了。也就圣殿戒严的这几条街,还能喘口气。”
“伊芙琳?”昔涟立刻转过身,敏锐的目光落在朋友脸上,“你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她湛蓝的眼睛里满是关切。
“啊?没、没什么大事。”伊芙琳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摆摆手,“就是……听一些难民的口音,有点……莫名的耳熟。”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语气轻松起来,“别担心啦昔涟!我们继续吧?上次那个……”
话虽如此,站在一旁的白默却清晰地“看”到,伊芙琳内心深处那抹被强行压下去的焦躁,像不安分的火苗,正在无声地跳跃。
伊芙琳努力想集中精神和昔涟交谈,但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边,泄露着内心的焦灼。小饭馆的门再次被猛地撞开,不是客人,而是一个满身尘土、脸上带着血痕的瘦弱男人,他踉跄着,浑浊的眼睛在室内急切地搜寻,最终死死钉在伊芙琳身上。
“小…小姐!”男人嘶哑地喊出声,扑倒在地,“是您…真的是您!”
伊芙琳像被雷击中般僵住,瞳孔骤缩,她认出了那是自家的老管事埃蒙。她冲过去扶他,声音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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