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的马蹄踏碎了暮色里最后一缕微光,缰绳在手心里沁出凉意。他勒停坐骑时,那匹久经沙场的枣红马正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喷出的白气在渐凉的空气里凝成转瞬即逝的雾团。前方的山坳像是被天地遗忘的角落,灰蒙蒙的雾气从地面蒸腾而起,缠绕着裸露的岩石,将那片废弃矿场的轮廓晕染成一幅狰狞的水墨。
“应该就是这儿了。” 他低声自语,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玉佩是临行前师父塞给他的,青玉质地温润,此刻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像是在预警着什么。师父说边境异动皆源于此,矿场废弃三年,却夜夜有磷火飘荡,附近村落更是接连失踪了七八个壮年男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官府派人查过三次,每次都是空手而归,最后一次去的五人,只回来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伙夫,嘴里反复喊着 “黑影子”“吃人”。
萧琰翻身下马,将马缰系在一棵老槐树上。老树的枝干扭曲如鬼爪,叶子早已落尽,树皮皲裂的纹路里嵌着深褐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他抽出背上的长剑,剑鞘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山坳里显得格外突兀。剑身出鞘的瞬间,一道寒光划破雾气,照亮了脚下的路 —— 那是一条被碎石和矿渣铺满的小径,两旁散落着锈蚀的矿车零件,车轮上的铁条扭曲变形,像是被巨力生生掰断。
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丈。萧琰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潮湿的泥土和一股难以言喻的腥甜气味,像是腐烂的血肉混合着某种植物的汁液。他放缓脚步,靴底踩在碎石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矿场的范围比他想象中更大,废弃的矿井井口如同一只只黑洞洞的眼睛,排列在山坡上,井口边缘的石头被岁月侵蚀得坑坑洼洼,有些地方还残留着绳索摩擦的痕迹。
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萧琰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轻轻拖动重物。他立刻屏住呼吸,侧身躲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握紧了长剑。声响来自左前方的一个矿井,那井口比其他的更大,边缘围着半圈坍塌的木栅栏,朽坏的木头早已发黑,一碰就簌簌往下掉木屑。
雾气在井口上方盘旋,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里面隐约透出一点昏黄的光。萧琰眯起眼睛,借着那点微光,看到井口旁边蹲着一个黑影。那黑影身形佝偻,穿着破烂不堪的衣衫,头发和胡须纠结在一起,遮住了大半张脸。他似乎在专注地做着什么,双手在地面上摸索着,偶尔发出一两声意义不明的咕哝。
萧琰缓缓移动脚步,试图看得更清楚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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