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玩意儿,有时候比地底下的粽子还难琢磨。
你以为掏心掏肺是仗义,人家可能正掂量你这颗心能换几斤粮。黑水峪这趟浑水,蹚进来就别想干干净净出去。
石头缝里那阴湿气,跟棺材板底下沤了八百年的霉味儿勾搭在一块。
混着没散干净的尸臭,直往人天灵盖里钻。
呛得脑仁嗡嗡疼。
李司辰后背死死顶着一块石头。
石头是先前那暗金蹩王撞开的,裂口处岩棱嶙峋,狠狠楔入脊骨,激得他浑身一颤。
胸前仿佛塞着团湿重的败絮,每喘息一次,都扯得肺腔嘶鸣不止。
可耳朵眼里,比往常灵了不止一点半点。
他能听见十几步外,言家那个精瘦头目捂着胳膊,牙关咬得咯嘣响。
能听见他手下那俩兄弟,小腿肚子转筋,膝盖磕在一块哆嗦。
更能听见,林子那边。
枯叶被轻轻踩陷,烂泥被小心绕过。
三道呼吸,压得低,但稳。
分左、中、右,包过来了。
不是乱闯,是算好了步子来的。
“左边俩,右边一个,正前头林子里猫着个端长家伙的。”
李司辰压着嗓子,话从牙缝里挤出来,又急又清楚,“左边那俩,得踩过蹩王流黑血那摊烂泥地。右边那个,绕不开那堆塌下来的乱石。”
姜离就蹲在他旁边。
短铁锹横在膝头上,没动静。
人像块石头。
眼神钉子一样,扎在左前头林子那团黑里。
听了李司辰的话,喉咙里滚出个“嗯”。
袁守诚被苏锦书和王胖子架着,窝在另一块石头后头。
脸白得跟糊墙的腻子粉似的,没点人气儿。
眼睛倒还睁着,死死盯着前头。
浑浊,但没散。
“你想咋弄?”
言阔咬着后槽牙问。胳膊上伤口拿布条胡乱勒着,血还往外渗,把布条染得发暗。
“拖。等他们踩坑。”李司辰手摸进腰间工具包,掏出镇魂镜。
镜子冰凉,贴在汗津津的掌心。
那阵在躯壳内奔突的暖意,仿佛被冰镜遏住几分,神思顿时澄澈起来。
“姜离姐,左边第一个露头,就打。别打死,打残,让他叫。”
“胖子,听见左边有动静,你就把剩的那包驱虫药粉,朝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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