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执事那套严谨、系统且注重实效的行事风格,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收紧。对林墨而言,被动地观察其外在表现已显不足。他需要更深入地了解这位新管事——其背景、手段、用人习惯、乃至性格弱点——以便更好地预测风险,寻觅可能的缝隙。这需要情报,而获取情报,对于伪装成“废佬”、处于最底层的林墨来说,意味着必须在绝对隐匿的前提下,进行一场极其精微、危险的“拼图游戏”。
首先,是“倾听”的升级。
林墨不再满足于在茶摊、巷口被动接收碎片信息。他开始有意识地将自己“放置”在信息可能交汇的节点。他“选择”的拾荒路线,会刻意经过码头苦力交接班时聚集的角落、黑市掮客偶尔出没的背街,甚至是某两个不同势力(如“血刀帮”外围与码头小管事)手下发生争执的边缘地带。他依旧是那副浑浊呆滞的模样,动作缓慢,耳朵“背”,但每一次停留,每一次看似无意识的“发愣”或“避让”,都让他捕捉到更多关于“赵爷”、“新来的执事”、“内城新规矩”的议论片段。
从苦力们抱怨“查验货单麻烦”“按手印费事”的细节中,他推测新管事引入了某种文书追溯制度。从小贩嘀咕“孝敬钱不敢收了,怕被‘赵阎王’的人逮到”的恐惧里,他感受到新管事铁腕反腐的威慑力。而从两个醉醺醺的、疑似旧有势力边缘人物的低声咒骂中,他听到了“姓赵的吃相难看”、“想把咱们的碗都砸了”之类的怨言,隐约透露出新旧势力的利益冲突。
其次,是利用“偶然”的互动。
那个曾被林墨“溅湿”的老乞丐,成了他无意中(实则有意)建立起的、一个极其脆弱的“信息源”。林墨不再刻意避开他,反而在“取水”或“拾荒”时,偶尔会在对方视线范围内,“笨拙”地做出一些无关紧要的“蠢事”——比如对着一个破瓦罐发呆半天,或者试图去捡一块明显陷在泥里的重物却屡屡失败。这种“无用”和“迟钝”,似乎降低了老乞丐的戒心,甚至偶尔会引来对方一两句带着优越感的、含糊的“指点”或抱怨。
“蠢货,那破罐子都漏了,看个屁!”“那块石头下面是烂泥,你挖得动?没看见前两天下雨冲的印子?”
在这些短暂的、单向的“交流”中,老乞丐有时会夹杂一两句关于“新来的官爷”的牢骚:“……查得严,连老子藏在墙缝里的半块饼子都被翻出来了,还好没搜走……”“昨天又有人来问话,问得老子头都晕了,什么时辰看见什么人……老子哪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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