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翻出那条蓝色领带。红线绣的字已被蛋液泡得模糊,却仍能辨认轮廓。她拿剪刀把字拆下来,线头一根根抽离,像拆自己的神经。
突然,灯闪了两下,灭了。整栋楼陷入漆黑,只有应急灯在走廊投出绿豆大的光。林晚屏住呼吸,听见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一步、两步,停在她门口。
咔哒。
有人把什么东西塞进了信箱。
咔哒。
脚步声远去。
九
她拉开门,应急灯照出地上一个白色药盒,上面用红笔写着:“睡前服用一粒,可停止投诉。”打开,里面是一粒淡紫色药片,形状与她每天给丈夫的那粒维生素,一模一样,只是颜色相反。
林晚把药片放在掌心,像托着一枚微型审判。对面李阿姨的门悄悄掀开一条缝,手机镜头再次探出,红灯闪烁。
林晚抬头,对镜头笑了笑,然后把药片放进嘴里,干咽。
十秒后,她眼前一黑,世界像被拔掉电源的屏幕,瞬间关机。
十
再睁眼,天已微亮,她躺在自家沙发,盖着薄毯,耳机里传来轻微的“滴滴”声。她坐起,发现耳机连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显示录音界面,时长04:44。
她按下播放,先是电流沙沙,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遥远、模糊,却一字一顿:
“林晚,别害怕,他们比你更怕。”
录音结束,时间戳显示凌晨02:15——她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
林晚拔掉耳机,走到阳台。晨雾未散,小区花坛边,几个邻居正围着物业经理,声音此起彼伏:
“怎么投诉到一半就消停了?”
“听说昨晚被拉走了?”
“拉哪儿了?”
“精神病院呗,还能哪儿。”
林晚低头,看见自己手心躺着那粒淡紫色药片的残骸,已被咬去一半,断面呈规整的“V”字,像某种胜利的标志。她把碎片对准初升的太阳,光线透过来,在地面投下微小却锋利的光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