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来壶酒？”

萱儿回身，一只硕大的酒坛已撞入怀中，萱儿没理会来人是谁，只是仰头灌了自己一大口，辛辣挟着火力的液体顺着喉头一路滑向肚腹，滋味甚妙。萱儿忍不住又仰头灌了一大口。

“还记得你说过许我一个愿望吗？”

萱儿抬眸，入眼处是乙支文德美得有些妖魅的笑脸。

“是你？”萱儿喉咙干疼，声音有些哑。

乙支文德摸出张帕子伸手去擦萱儿下巴唇角的血痕，被萱儿侧头躲开，乙支文德微微一笑：“既然宇文成都弃了你另娶他人，你也弃了他另嫁他人便是，何苦将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萱儿没心情听他胡扯，索性背过身去仰头灌酒。

乙支文德绕到萱儿面前，有些激动道：“萱儿，我的愿望，我的愿望就是你忘了宇文成都，嫁给我！”

“噗！”一个没搂住，萱儿一口酒全数喷在了乙支文德脸上。

乙支文德伸手抹了一把满脸烈酒：“被我乙支文德看上，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啊！”

夜风吹动萱儿腮畔长发，凉飕飕的。

灵台终于一片清明。

“你从冉遂那里带走的货物是什么？”萱儿垂下手中酒坛，冷冷盯着乙支文德。

乙支文德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冉遂？”

萱儿仰天一阵苦笑，笑得乙支文德心里一阵发毛。

“不，不是冉遂。应该是染干才对。我是多么傻啊，怎么就想不到干隧之邑，城邑中人取干字为姓氏，世代称干氏，冉遂，冉遂，却是取了隐喻，染干耳！怪不得，怪不得……”这么一联想，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染干，便是东突厥意利珍豆启民可汗，又称突利可汗，阿史那.染干是也。萱儿自嘲自己眼拙，有了染干脸上那么明显的刀疤印记，并那么多的重重疑点，自己竟都没看出他便是几年前率部犯边时铩羽而归，且脸颊在乱军中被砍了一刀，留下永世疤痕的东突厥意利珍豆启民可汗，染干。

这么说，醉云谷伏击隋五万大军的突厥军便是冉遂带来助高句丽的，不，染干才对。

高句丽与东突厥早有秘密往来，这一点萱儿是早就知道的。

那么，师兄会答应联姻，定是因为乙支文德拿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龙相要挟，师兄才会无奈就范。宇文成都对宇文化及死心塌地的孝心不容质疑，为了宇文化及，宇文成都何止会答应区区联姻，即便要他割下他自己的首级，怕他也不会丝毫犹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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