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出“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话来,可见他是步步为营,时时设防的。现在他又若有意若无意地揭示出这种难题,他必料知后生小子不会作八股文,仅仅拿出这一点小手法,以后就不至再向老子开玩笑了。他确实料得不错,我为这事犯了大难,连复信都不知如何措辞。我在反复思维:一方面惊叹他的老辣,使人无虚可趁;一方面惭愧自己的幼稚,太不度德量力;然而骑虎难下,又不容就此罢手。难道我要向他递降表称弟子吗?不,绝不!这违反我的初衷。将于复信中避免“厚黑”二字不谈吗?这又是默认失败,太不成话。我一连为这事想了几天几夜,总是在想如何应付他的法子,以便就此下台。最后我想只有变更战略,作以退为进的攻势,或可以转败为胜。当时,我立定了几个要点:第一,承认他配充厚黑教主,因为他有背十字架的精神;第二,咬定他不厚不黑,而偏要讲厚黑的所以然;第三,根据他所提出的“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话,不再劝他不讲厚黑,让他去过厚黑之瘾好了。计划已定,我便复了他下面的一信:
